凯尔白嫩的小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指印，他被打得一个趔趄，嘴角渗出血丝，却依旧死死地瞪着莱安，不肯屈服。
而莱安，从始至终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，仿佛被打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，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。
“拖下去，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，“关进禁闭室，没有我的命令，不许出来。”
两个侍卫立刻上前，粗暴地架起挣扎的凯尔。
“放开我！父皇！你这个叛徒！母后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凯尔的哭喊声越来越远，最终消失在墓园的尽头。
莱安这才缓缓转身，将目光投向我空洞的棺椁，以及那块刻着“爱妻伊莱娜”的墓碑。
他站了很久。
风吹起他的衣袍，猎猎作响。
我曾以为，他眼中那瞬间的动容是我的错觉。
可他接下来说的话，将我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，彻底碾碎。
他对着我的墓碑，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“伊莱娜，你的心脏，我要用来换取帝国的下一个百年安康。”
“还有，换西芙一世无忧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，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只留下我，一个无法言语、无法触碰的幽魂，在被彻底背叛的废墟之上，感受着比魂飞魄散还要痛苦的凌迟。
02
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，只能跟在凯尔身边。
他被关进了皇宫最深处的禁闭室，阴冷、潮湿，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透进微光。
那个打他的女官，名叫莉亚，是西芙的心腹。她将凯尔推进去后，轻蔑地冷笑一声：“小殿下，好好反省吧。未来的帝国，是西芙皇后的，也是西芙皇后孩子的。您，什么都不是。”
凯日日夜夜，凯尔都抱着膝盖坐在角落，不吃不喝，一遍遍地低声呼唤着“母后”。
我心如刀割，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我尝试过无数次，想要触碰他，想要告诉他我在这里，可我的身体总是一次次穿过他。
绝望之中，一只老鼠从墙角探出头，小心翼翼地靠近凯尔掉在地上的面包屑。
一个疯狂的念头，毫无征兆地闯入我的脑海。
如果……我能进入它的身体呢？
我闭上眼，将我所有的意念，所有的精神力，都集中在那只老鼠身上。
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后，我猛地睁开眼。
视线变低了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巨大。我能闻到空气中尘埃的味道，能感受到冰冷石板地面的触感。
我成功了。
我低头，看见了一双毛茸茸的爪子。
我强忍着恶心和不适，控制着这具小小的身体，一步步爬向凯尔。
我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脚踝。
凯尔浑身一颤，低头看见我，眼中闪过一丝惊恐，随即又黯淡下去，他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牢鼠。
我急了，用尽全力，张开嘴，发出“吱吱”的叫声，同时用爪子在他的手背上，笨拙地划下了一个图案。
那是一个简笔的太阳。
是我小时候教给莱安的第一个符号，后来，也成了我们之间独一无二的秘密记号。
凯尔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，小小的身体开始发抖，嘴唇翕动着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