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头,不敢说话。
“微笑,我的星星。”他轻触我的嘴角,“她总是微笑着的。”
家宴上,我见到了沈家的其他成员。
沈振山的妹妹沈玉玲,
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士,
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商品;
她的丈夫李建明,几乎不说话,只是默默喝酒;
还有沈家的老管家陈姨,
她从不多言,但每次我与她对视,
总能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。
最让我在意的是沈哲。
整个晚餐过程中,
他几乎没吃东西,只是漫不经心地晃着红酒,
偶尔投来的目光让我如坐针毡。
“念念最近钢琴学得怎么样?”沈玉玲忽然问道,
“念念,我说的是原来的念念,
她弹得可真好,尤其是那首《月光》。”
我握紧叉子。
沈振山确实请了老师教我钢琴,
但我进度缓慢,远不及天才少女沈念的水平。
“还在练习基础。”沈振山代我回答,“需要时间。”
沈玉玲微笑,
“当然,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们念念那样有天赋。
那孩子真是……”
她适时地叹了口气,演技精湛。
晚餐后,沈振山被一个电话叫去书房。
我趁机溜到花园,渴望一口不属于室内的新鲜空气。
夜风微凉,我抱紧双臂,站在一丛白玫瑰前。
月光下的它们像是用象牙雕刻而成,完美得不真实。
“冷吗?”身后传来声音。
我转身,发现沈哲站在露台的阴影处,
指尖夹着一支烟,红星在黑暗中明灭。
“有一点。”我老实回答。
他脱下西装外套,出人意料地披在我肩上。
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,
与沈振山常用的雪松香不同。
“谢谢。”我小声说,意外于这突如其来的善意。
沈哲吸了口烟,缓缓吐出烟雾:“习惯了吗?这一切。”
我不知如何回答。
习惯穿着死人的衣服?
习惯被当作替代品?
习惯随时可能降临的怒火 masked as love?
2
“我爸没告诉你吧,她曾经试图逃跑。”
沈哲突然说,“就在去世前两个月。”
我猛地抬头:“什么?”
“计划了很久,攒了钱,甚至买了去南方的车票。”
沈哲扯了扯嘴角,
“但最后还是没走成。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我摇头。
“因为那天我告密了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
“我觉得她走了,爸会崩溃。
家族企业正值上市关键期,不能出乱子。”
我们沉默地对视着。
月光下,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。
“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?”
我终于问出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。
沈哲将烟蒂摁灭在栏杆上,
“因为我觉得,你或许比她坚强。”
这句话在我心中激起涟漪。
这是试探?
还是某种形式的认可?
就在这时,沈振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
“念念?该回来了,外面凉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沈哲的外套上,眼神微暗。
沈哲若无其事地取回外套,重新披回自己肩上。
“晚安,活体手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