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。
那是常年在山里跟野兽搏斗,才能养出来的煞气。
沈廷舟的剑法,是名师教的,一招一式,都很漂亮。
但那是表演。
我的镰刀,没有招式,每一刀,都是为了致命。
沈廷舟握着剑,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从我的眼睛里,看到了杀气。
是真真切切的,毫不掩饰的杀气。
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。
他这个在侯府娇生惯养长大的哥哥,第一次发现,自己引以为傲的武艺,在这个乡下来的妹妹面前,像个笑话。
“滚出去。”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。
沈廷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最终,还是咬着牙,收起了剑。
“我们走!”
他带着侍卫,狼狈地离开了。
我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,轻蔑地笑了。
所谓的侯府公子,不过是温室里好看的花。
中看不中用。
而我,是悬崖上迎着风雪长大的野草。
烧不尽,踩不死。
5
在侯府横着走了几天,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。
沈灵月更是躲着我走,生怕我再给她脸上来一下。
侯爷和夫人气得不行,却也拿我没办法,只能眼不见为净。
这种平静,在三天后的一个深夜被打破了。
侯府的老祖宗,沈家的定海神针,老夫人,突然病危了。
整个侯府乱成一团,灯火通明。
太医一波一波地来,又一波一波地摇头叹息。
都说老夫人是陈年旧疾,油尽灯枯,让侯府准备后事。
我站在落云轩的院子里,看着主院方向的混乱,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机会来了。
我养父是个赤脚医生,我从小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。
他总说,京城的太医治病,讲究君臣佐使,温和调理。
而他的法子,是虎狼之药,以毒攻毒,险中求胜。
我走进房间,从我那简陋的行李里,翻出一个小布包。
里面是各种我从山里采来的,炮制过的草药和毒虫。
这些,才是我的底牌。
我提着布包,去了老夫人的“福安堂”。
门口围满了人,侯爷、夫人、沈廷舟,还有沈灵月,个个面色凝重,眼眶通红。
沈灵月还在那里低声啜泣,扮演着她孝顺孙女的角色。
看到我来,侯夫人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。
“你来干什么!这里不欢迎你!滚出去!”
我没理她,径直往里走。
沈廷舟伸手拦住我。
“沈念,祖母病重,你别在这里添乱!”
我看着他,淡淡地说:“我能救她。”
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随即,爆发出的是更大的愤怒和不信。
“一派胡言!”沈敬怒斥道,“京城最好的太医都束手无策,你一个乡野丫头,懂什么医术!”
沈灵月也抹着眼泪,柔弱地劝道:“姐姐,我知道你也担心祖母,但这种时候,可不能开玩笑啊。万一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但我知道她的意思。
万一治死了,责任就是我的。
我笑了。
“万一治好了呢?”
我看向沈敬,我的亲生父亲。
“侯爷,赌一把吗?”
“赌赢了,你母亲多活几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