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语气不容置疑，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反抗的威严。
沈敬愣了一下，鬼使神差地对下人吼道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！快去准备！”
东西很快备齐。
我让人把酒倒进浴桶，又把冰块扔进去，然后指挥两个健壮的婆子，将老夫人抬进浴桶里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让一个垂死的老人，泡在冰冷的烈酒里？
这是救人还是杀人？
“沈念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！”侯夫人尖叫。
我没理她，只是对那两个婆子说：“让她泡一炷香的时间，一分都不能多，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“然后捞出来，用被子裹紧，把参汤给她灌下去。”
“剩下的，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我说完，转身就走，没再多看一眼。
身后传来沈灵T月的惊呼：“祖母！祖母吐黑血了！”
我脚步一顿，没有回头。
吐出来，就对了。
那是淤积在心脉的毒血。
这一关要是能挺过去，阎王爷也别想收她。
7
我在落云轩睡了一觉。
醒来时，天已经大亮。
推开门，院子里站着一个人。
是张嬷嬷，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心腹。
她看到我，神情复杂，但眼神里，第一次带上了敬畏。
“大小姐。”
她对我福了福身。
“老夫人醒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并不意外。
“精神头怎么样？”
“醒了之后，就要喝粥。虽然只喝了半碗，但比前几日加起来吃的都多。”张嬷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，“太医来看过了，说……说是奇迹。”
“没什么奇迹。”我淡淡地说，“不过是命不该绝。”
张嬷嬷看着我，犹豫了片刻，还是开口道：“老夫人想见您。”
我跟着张嬷嬷再次来到福安堂。
这一次，门口没有围着那么多人。
我走进去，看到老夫人已经靠在床头坐了起来。
虽然脸色依旧憔悴，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。
她挥手让下人都退下，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祖孙两人。
“你过来。”她朝我招了招手。
我走到床边。
她抓住我的手，那只手虽然干瘦，却很有力。
她上下打量着我，浑浊的眼睛里，闪着精光。
“好孩子，这些年，苦了你了。”
她的声音沙哑，却很温和。
这是我回到侯府，听到的第一句暖心话。
我心里没什么波澜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“不苦。”我说，“能活下来，就不算苦。”
老夫人叹了口气，拍了拍我的手背。
“我听张嬷嬷说了，你回来后府里发生的事。”
“是他们对不住你。”
“你放心，有祖母在，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。”
我抽回自己的手。
“我不需要别人护着。”
“谁欺负我，我自己会打回去。”
老夫人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。
“好，好，有骨气，像我们沈家的种。”
她看着我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你救了我，想要什么？”
她很直接。
我喜欢这种直接。
“我要的，您给不了。”我说。
“说说看。”
“我要这永宁侯府，从此以后，姓沈，不姓蠢。”
老夫人眼中的精光更盛了。
她盯着我看了半晌，突然放声大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