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子撞击竹竿,发出“啪”的声响。
钱禄果然被声响吸引,警惕地望过去,厉声问:“谁在那里?!出来!”
凌澈趁机屏息凝神,将轻功施展到极致,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后疾退,迅速远离这是非之地。夜风刮过她的耳畔,带来钱禄压低的、带着惊惶的咒骂声:“……该死……千万别是……”
直到绕回灯火通明的前院廊下,确认无人跟踪,凌澈才背靠冰冷的廊柱,停了下来,剧烈地喘息着。手心被那枚飞镖的冰冷边缘硌得生疼, adrenaline 仍在血管里奔涌。
她摊开手,就着廊下灯笼的光仔细看去。那飞镖造型奇特,非中原常见款式,锋刃极薄,泛着不祥的蓝芒,显然淬了剧毒。镖尾处,刻着一个极其细微的、几乎难以辨认的图案——像是一朵扭曲的云纹。
她猛地想起,似乎在父亲书房某本旧的兵器图鉴上,见过类似的标记……属于一个早已销声匿迹的、专司暗杀的江湖组织。
二叔的心腹管家,深夜密会身份不明的杀手,商议着杀人越货的勾当……
凌澈握紧飞镖,指尖冰凉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后脑。宴席上二叔那慈和关切的面容,此刻回想起来,竟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。
3 姐妹密谋
她必须立刻告诉姐姐!
凌澈攥紧那枚冰冷的飞镖,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,再也顾不上其他,提着口气,疾步朝着宴客厅的方向奔去。
厅内依旧笙歌笑语,仿佛方才竹林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。她一眼就看到姐姐凌清仍端坐在原位,正微微侧头听着一位世家夫人的说话,唇边含着浅淡的笑意,姿态完美得无懈可击。
凌澈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和发丝,尽量自然地走回席间。她来到凌清身边,俯下身,凑到姐姐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急促道:
“姐,宴席散了立刻回房,有要事!性命攸关!”
宴会终于在一种看似宾主尽欢,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散去。
凌清借口身子乏了,婉拒了几位小姐妹后续赏月的邀请,携着妹妹凌澈的手,在侍女提灯引路下,回到了她们所居的“棠梨院”。
院门一合,隔绝了外间的喧嚣。月光洒在庭院中的梨树上,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,平添了几分清冷与静谧。
“你们都下去吧,不必在此伺候了。”凌清挥退了侍女,声音依旧温和,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待院中只剩姐妹二人,凌澈立刻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,猛地靠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,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。她急促地从怀中掏出那枚冰冷的飞镖,塞到凌清手里。
“姐,你看这个!”
凌清接过飞镖,指尖触及那异常的冰凉和诡异的蓝芒,心头便是一凛。她就着月光仔细审视,当看到那扭曲的云纹标记时,瞳孔微微收缩。她博览群书,记忆力极佳,尤其父亲藏书甚杂,她确实在某本泛黄的江湖杂记中见过这个图案的记载—— “影刹”,一个认钱不认人、出手狠辣的暗杀组织,据说早已被朝廷剿灭。
“何处得来?”凌清的声音压得极低,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凌澈深吸一口气,将竹林中所见所闻快速而清晰地叙述了一遍,包括钱禄与那神秘人的对话、那淬毒的飞镖、以及自己如何侥幸脱身。说到惊险处,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似乎仍残留着寒气的鼻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