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“‘那水门那边?’”

“‘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。他们重点防守水门,我们便不去水门。’”凌清走到书案前,铺开一张京城河道简图,指尖点向水门下游数里外的一处河湾,“‘这里是漕帮一个废弃的小码头,足够隐蔽,且是从水门出来的船只必经之处。他们若要从水路运货出城,这里是更好的接应和查验地点,而非守卫森严的水门本身!我怀疑,‘老地方’指的或许是这里!’”

她看向凌澈,目光灼灼:“‘你受伤无法行动,正好让他们放松警惕。而我,“担忧妹妹”以至于“旧疾复发”,需要静养,任何人不得打扰。今夜,我便要亲自去这废弃码头看一看!’”

“‘不行!太危险了!’”凌澈猛地抓住姐姐的手,“‘你武功不如我,万一……’”

“‘没有万一。’”凌清反握住妹妹的手,语气坚定,“‘他们绝不会料到,‘病弱’的我会出现在那里。而且……’”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,“‘谁说探查,一定要用武功?’”

她走到妆台前,打开一个暗格,里面竟是一些瓶瓶罐罐和易容材料:“‘别忘了,姐姐最擅长的,可不是舞刀弄枪。’”

计划既定,立刻执行。

凌府很快乱成一团。凌二小姐遇袭重伤昏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。凌清“哭得”梨花带雨,六神无主地去求见母亲和代家主二叔。

凌文渊闻讯赶来棠梨院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愤怒:“‘岂有此理!天子脚下,竟有匪人如此猖獗!澈儿伤势如何?可看清了贼人模样?’”他关切地询问,眼神却仔细审视着凌清的反应和床上“昏迷不醒”的凌澈。

凌清拿着绢帕,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,声音哽咽断断续续:“‘妹妹她……回来就吐了血,一句话没说就昏死过去了……大夫说是受了极重的内伤……二叔,您一定要为澈儿做主啊!’”她表演得无懈可击,将一个惊慌失措、悲伤过度的姐姐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。

凌文渊温声安慰了几句,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。他吩咐加派人手守护棠梨院,严查京城匪类,表现得无比尽责。

然而,就在他转身离开棠梨院,回到自己书房后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
“‘废物!’”他低声斥骂站在面前的钱禄,“‘竟然让她跑了!还闹得人尽皆知!’”

钱禄满头冷汗:“‘是小人的疏忽……但二爷,二小姐当时似乎并未听全,又受了重创昏迷,或许……’”

“‘或许什么?’”凌文渊冷声道,“‘凌澈那丫头莽撞,但她姐姐凌清……绝非表面那么简单。此事不能再拖了!’”

他沉吟片刻,眼中狠戾之色一闪:“‘通知那边,计划提前!戌时末(晚上9点),货物改走陆路,从西侧偏门出府,直接运往码头装船!水门那边……布置几个人做做样子,以防万一有人探查。’”

“‘陆路?可是目标太大……’”

“‘灯下黑!现在全府注意力都在凌澈遇袭这件事上,谁会留意几辆出府的货车?越快脱手越好!’”凌文渊断然道,“‘快去!’”

棠梨院内,凌清“喂”妹妹服了药,遣散了侍女,声称要亲自照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