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座大山，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我把西装熨得笔挺，领带勒得自己快要窒息，试图用这身盔甲撑起一点摇摇欲坠的自信。
可我心里清楚，我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。
连帮合租室友推荐个作品都办得一塌糊涂，还谈什么拿下大客户、年底晋升？
“加油，林夏！今天你就是最牛的！”
我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，连自己都觉得可笑。
算了，死就死吧。 我拿起桌上沉甸甸的电脑包，准备奔赴刑场。
就在手指触到帆布包的瞬间，我愣住了。
我的黑色电脑包上，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。
便利贴上画着一只圆滚滚的小企鹅，两只小翅膀努力举着一块牌子，牌子上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：加油。
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：“客户再难搞，也没甲方改稿难。”
字迹清秀，带着一点点潦草的倔强。 是陈默。
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，怎么也无法和这只呆萌的企鹅联系起来。
一股热流，毫无征兆地从胸口涌向眼眶。
我一个做销售的大老爷们，见过的场面比吃过的饭还多，什么酒桌文化、客户刁难没经历过？
可就在这个普通的清晨，我差点被一张小小的便利贴干破防了。
我小心翼翼地把那张便利贴撕下来，夹进了钱包里最妥帖的位置。
说来也怪，那天上午，我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。
面对客户提出的各种尖锐问题，我脑子转得飞快，对答如流，甚至还用他上周朋友圈分享的钓鱼心得，巧妙地拉近了关系。
两个小时后，我走出了那栋金碧辉煌的写字楼。
一直黑着脸的王总，在会议结束时，竟然难得地对我点了点头。
“方案的细节，让你们技术跟我们再过一遍。”
他说，“如果没问题，下周就安排走合同流程。”
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胜利。
虽然合同还没落袋为安，但最难啃的骨头，已经被我啃下来了。
我掏出手机，看着钱包里那只小企鹅，咧开嘴笑了。
晚上，我特意绕路去便利店，买了两罐冰可乐。
回到家，我深呼吸，走到她房门前，抬手敲了敲。
门开了。 陈默穿着宽大的灰色T恤，头发松松地挽着，脸上还带着被电脑屏幕映出的疲惫光晕。她看见我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。
“谢啦。”我把一罐可乐递过去，“企鹅很可爱。” 她愣了一下，目光从可乐移到我的脸上，似乎在确认什么。
然后，她默默接过可乐，冰凉的罐身在她手里握了很久。
“嗯。”她低低应了一声。
我看见她嘴角好像动了一下，又好像没有。
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，我挠挠头，正准备说“那我先去忙了”，我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“叮”地响了一声。 是新邮件。
我下意识掏出来看，发件人的名字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王编辑。 我猛地抬头看向陈默，她也正看着我的手机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的询问。
“他回了！”我压抑着激动，声音都有些发颤。 我当着她的面，点开了那封邮件。
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客套的开场白，直接定位到核心内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