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君雅终于放下手机，眼神里全是讥诮：“努力？就凭你那点死工资？还不如想想怎么赚快钱！”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，把李哲浇透了。
他沉默地收起账本。第二天还是默默加班到十点。
接下来两周，李哲发现事情更糟了。
说好戒掉的下午茶，外卖记录显示张君雅天天点人均两百的甜品店；承诺找工作的简历石沉大海，却多了几个国际快递包裹。
最致命的是那个周六早晨。
李哲在抽屉里找充电器，摸到一个硬壳本子。翻开竟是最新款香奈儿手袋的保修卡——标价七万八。
他站在那儿足足五分钟，然后平静地走到客厅。
张君雅正在敷面膜，哼着歌刷手机。
“解释一下。”他把保修卡放在茶几上。
张君雅揭下面膜，居然理直气壮：“赵总太太都有这个款，我不能输阵仗！生意场上要面子的你知道不知道？”
“什么生意场？你不是半年没上班了吗？”
“就是人脉投资啊！”她突然兴奋起来，“赵太带我投资的数字货币项目，一周已经赚了百分之二十……”
李哲心跳漏了一拍：“你又投钱了？投了多少？”
张君雅眼神闪烁：“就…五万。但真的稳赚！赵太说内部消息……”
李哲眼前发黑。他记得上次她说“稳赚”的项目，就是那八十万的窟窿。
那天吵得整栋楼都能听见。
李哲摔了杯子：“你到底有没有脑子？同一个坑摔两次！”
张君雅尖叫：“要不是你没本事，我需要自己想办法赚钱吗？看看人家老公！”
“离婚吧。”李哲突然说。
空气凝固了。
张君雅愣住，随即冷笑：“离啊！房子分一半，债务各担四十万，你舍得吗？”
这句话精准刺中李哲的软肋。他舍不得的不是钱，是十年感情。
夜里李哲独自在阳台抽烟。他想起七年前婚礼上，张君雅穿着租来的婚纱笑靥如花：“我们一起努力过日子呀。”
现在她说，努力有什么用？
凌晨三点，李哲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信。
鼠标在“发送”键上停留良久。他想起老领导说“你是部门最稳当的人”。
最终点击确认。
他对着漆黑的屏幕轻笑出声。稳当？稳当的人要被逼疯了。
3
门铃响的时候，李哲正坐在沙发上核对这个月的账单。水电费、房贷、信用卡最低还款额……数字像蚂蚁一样爬满整张纸。
张君雅小跑着去开门，声音轻快：“肯定是我买的那个小东西到了。”
快递盒子不大，包装却很精致。李哲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拆开，像是在拆什么珍贵的礼物。当那个印着明显logo的防尘袋露出时，他手里的笔顿住了。
“你看这个包，限量款的，原价三万八，我找代购才花了一万二……”张君雅转过身，脸上还带着捡到便宜的兴奋，却在看到李哲表情的瞬间僵住了。
李哲没说话。他只是慢慢折起手里的账单，整齐地放回茶几上。然后起身，走进书房。
张君雅跟进来时，他正在打印一份文件。打印机嗡嗡作响，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
“你又生气了是不是？”张君雅靠在门框上，语气里带着她惯有的委屈，“我就是买个包，又不是天天买。而且真的比专柜便宜太多了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