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沉寂片刻后。

沈元鹤又笑了,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我。

他不急不缓道:“镇上我比你更熟,这名字我从未听过。”

“胡诌出一个人我便信了?那你说他从哪来?户籍在何处?家中又有谁?说得清楚明白我便信你。”

这话问得我心里一突。

最终,我抿了抿唇。

对着他似笑非笑的脸。

低声回:“他是个孤儿。”

沈元鹤无奈摇头。

“照照镜子,你脸上的心虚一眼就被人看穿。”

又自得道:“从小你就这样,在我面前说李家小子给你送糖,张家二郎给你送布,都是想让我着急吃醋。”

突然被他说起从前。

我怔了怔,熟悉的委屈感又涌上心头。

沈元鹤不信我。

不信那个,从小傻傻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,会有其他人看得上。

沈元鹤用教导的语气劝我。

“雪青,这不是你争风吃醋的时候。”

“你在镇上卖面,人家客气些的唤你声老板。可你扪心自问,你拿什么跟公主比?”

他言语流露出不屑和轻蔑。

然后挺直脊背,纵马上前。

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。

我重重靠在马车上,叹了口气。

徐问的身份,说来确实心虚。

他是个杀手。

好不容易在我的劝导下从良,做个老实的镖师。

若是被他知道这事,定会气得重操旧业,杀来京城。

3

三年前,沈元鹤中举后带儿子上京。

温柔道:“你替我照顾娘,等我在京中安顿下来,就接你们来享清福。”

我傻傻等了他很久。

沈母身体不好,我日日守在药罐前。

一心想着她的病早点好。

我们就能早点见到夫君和儿子,一家团聚。

这些年,一家子卖面供他寒窗苦读,终于熬出了头,实在不容易。

我和沈元鹤青梅竹马,婚后夫妻亦恩爱,还有了愈儿。

因此,从未怀疑他会一去不返。

直到婆母的身体每况愈下。

我无奈托人去京城送信给沈元鹤。

那人道:

“沈郎君在京城名气大的很。”

“居住的府邸也好气派!只是小厮势利,也不知信能不能传到他手中。”

他小心觑我脸色。

缓缓道:“他被公主相中,成了新贵驸马。”

我如遭雷劈,难以置信。

可那人说得有声有色。

由不得我不信。

婆母知道后,气得吐血。

大骂:“丧良心的狗东西!我白养他这么大!”

抱着我呜呜哭:“雪青,我们沈家对不住你,我去底下也无颜见你爹娘啊!”

她本就虚弱,惊闻此事更是病得面容死灰。

沈母唤我到病床前。

问:“你想去京城向那逆子讨个说法,还是同他一刀两断,再无干系?”

我苍白着脸,含泪道:

“他既然做出这种事,我才不会死乞白咧求他回头。”

婆母怜惜看我,“好,我这就替那逆子写放妻书。你还年轻,合该配个好人家。”

她强撑着病体,将签好字的放妻书送去官府。

她临终前,一个劲的哭,哭到眼里流不出泪。

直说:雪青,对不住。

我不怨她。

这些年她待我一直都很好。

一年后。

徐问搬来隔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