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寂片刻后。
沈元鹤又笑了,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我。
他不急不缓道:“镇上我比你更熟,这名字我从未听过。”
“胡诌出一个人我便信了?那你说他从哪来?户籍在何处?家中又有谁?说得清楚明白我便信你。”
这话问得我心里一突。
最终,我抿了抿唇。
对着他似笑非笑的脸。
低声回:“他是个孤儿。”
沈元鹤无奈摇头。
“照照镜子,你脸上的心虚一眼就被人看穿。”
又自得道:“从小你就这样,在我面前说李家小子给你送糖,张家二郎给你送布,都是想让我着急吃醋。”
突然被他说起从前。
我怔了怔,熟悉的委屈感又涌上心头。
沈元鹤不信我。
不信那个,从小傻傻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,会有其他人看得上。
沈元鹤用教导的语气劝我。
“雪青,这不是你争风吃醋的时候。”
“你在镇上卖面,人家客气些的唤你声老板。可你扪心自问,你拿什么跟公主比?”
他言语流露出不屑和轻蔑。
然后挺直脊背,纵马上前。
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。
我重重靠在马车上,叹了口气。
徐问的身份,说来确实心虚。
他是个杀手。
好不容易在我的劝导下从良,做个老实的镖师。
若是被他知道这事,定会气得重操旧业,杀来京城。
3
三年前,沈元鹤中举后带儿子上京。
温柔道:“你替我照顾娘,等我在京中安顿下来,就接你们来享清福。”
我傻傻等了他很久。
沈母身体不好,我日日守在药罐前。
一心想着她的病早点好。
我们就能早点见到夫君和儿子,一家团聚。
这些年,一家子卖面供他寒窗苦读,终于熬出了头,实在不容易。
我和沈元鹤青梅竹马,婚后夫妻亦恩爱,还有了愈儿。
因此,从未怀疑他会一去不返。
直到婆母的身体每况愈下。
我无奈托人去京城送信给沈元鹤。
那人道:
“沈郎君在京城名气大的很。”
“居住的府邸也好气派!只是小厮势利,也不知信能不能传到他手中。”
他小心觑我脸色。
缓缓道:“他被公主相中,成了新贵驸马。”
我如遭雷劈,难以置信。
可那人说得有声有色。
由不得我不信。
婆母知道后,气得吐血。
大骂:“丧良心的狗东西!我白养他这么大!”
抱着我呜呜哭:“雪青,我们沈家对不住你,我去底下也无颜见你爹娘啊!”
她本就虚弱,惊闻此事更是病得面容死灰。
沈母唤我到病床前。
问:“你想去京城向那逆子讨个说法,还是同他一刀两断,再无干系?”
我苍白着脸,含泪道:
“他既然做出这种事,我才不会死乞白咧求他回头。”
婆母怜惜看我,“好,我这就替那逆子写放妻书。你还年轻,合该配个好人家。”
她强撑着病体,将签好字的放妻书送去官府。
她临终前,一个劲的哭,哭到眼里流不出泪。
直说:雪青,对不住。
我不怨她。
这些年她待我一直都很好。
一年后。
徐问搬来隔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