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缘际会下,我与他做起夫妻。
马车轮子碾过土坑,摇晃间将我的思绪拉回。
想起徐问,我又有些发愁。
他这人爱吃醋,气量也小。
当初,隔壁村爱打媳妇儿的杀猪匠占我便宜。
夜里,便被徐问斩断一只手。
那时,他抖着剑上的血迹。
目光平静:“娘子,我听你的,没有杀人。”
可是断手的杀猪匠没熬过三天,就咽气了。
4
腰佩大刀的侍卫们昼夜守着马车。
半个月后,我抵达京城。
也知道公主向来好颜面,一直是京中女子典范。
前些日子,强夺人夫的行为不知怎的被人翻出来,甚至引来御史参奏,瞬间传遍京城。
我随他们进府后。
被两个嬷嬷压着执妾礼。
“身为妾室,要恪守本分。”
“眼睛抬那么高做什么?不服?”
“步子别迈太大,生怕人不知道你是村姑?”
起居坐卧时时有人盯着。
稍有不恭敬,沾了水的藤鞭就落在身上,疼得厉害。
公主府富贵逼人,花团锦簇。
我却带着鞭伤没睡过一个好觉,憋屈至极。
刚开始时,我发愁徐问找上京。
如今气极了,恨不得他早些来,重操旧业也挺好!
公主和沈元鹤用膳时。
我立在一旁,替他们布菜。
审视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我,从头到脚。
良久。
公主矜贵开口:
“如今,瞧着还算乖觉。”
“三日后,我邀了京中贵女赴宴。”
“到那时,你细细说清楚。”
“沈元鹤从未娶你,你一直是他的妾室。”
虎视眈眈的嬷嬷手握藤条一左一右站在我身旁。
我压着心底的怨愤。
恭敬应好。
沈元鹤含笑,安慰公主。
“她胆子小得很,人虽不聪明,但最是听话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
沈元鹤有一副好皮囊,面如冠玉,目若秋波。
低头哄人时嗓音温润,极具迷惑性。
公主闻言,唇边露出笑意。
骄矜地点了点头。
5
宴会前一日。
沈元鹤来找我。
也许是不放心。
他换下华服,穿着我从前最爱的竹青色长袍,发束素带。
儿子沈愈也乖巧站在一旁。
沈元鹤温情脉脉:
“雪青。”
“其实,这三年我时常想起你。”
“等明日事了,公主答应我会将你留在府中,好生善待你。”
“我们终于,能一家团聚了。”
沈愈也眼巴巴望着我。
他们父子二人,想要唤起我的旧情。
让我心软,好如他们的意。
听到他说的团聚,我身体抖了抖。
藤条落下的伤又隐隐作痛。
不行。
这府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。
一个骄纵的公主。
一个自恋的前夫。
一个善变的儿子。
这明明是地狱。
傻子才在这团聚。
6
宴会当日。
叫不出名字的珍馐流水般奉上桌。
各色鲜妍的贵女们三三两两入席。
她们举止端庄,拿着扇子低声交谈。
我听了一耳朵,大为震惊。
只因她们聊的,和面摊上八卦的也没两样!
都是东家长,西家短。
比如:
“听说了吗?镇国公府养了二十几年的世子是个冒牌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