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音与球衣
1 天台的意外和弦
下午四点的阳光，把音乐学院的红砖楼晒得暖融融的。温琼抱着乐谱夹，轻手轻脚地走上天台——这里是她发现的秘密基地，没有钢琴的轰鸣，只有风穿过栏杆的声音，最适合练声。
她翻开乐谱，指尖划过《夜莺》的音符，深吸一口气，正要开口，身后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，吓得她差点咬到舌头。
回头一看，一个穿黑色篮球服的男生正靠在栏杆上，额角挂着汗，湿透的球衣贴在背上，勾勒出紧实的肩背线条。他手里攥着一瓶矿泉水，仰头灌了一大口，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明显。
“抱歉，没看见有人。”男生放下水瓶，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乐谱上，“练歌？”
温琼攥紧乐谱夹，点了点头。她认得这球衣——是体育学院的队服，胸前印着“篮球”字样，背后的号码是“11”。刚才的惊吓还没散，她小声说：“这里……平时没人来的。”
男生笑了笑，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，冲淡了身上的凌厉感：“我刚打完球，上来透透气。不打扰你，我就在这边待着。”他说着，往栏杆另一头挪了挪，拉开了距离。
温琼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重新站定。风又吹过来，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阳光的味道，意外地不讨厌。她定了定神，再次开口，清亮的女高音顺着风飘开，《夜莺》的旋律在天台上轻轻回荡。
唱到高潮部分，她下意识闭起眼，等最后一个音符落下，才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掌声。
“好听。”男生走过来，手里的矿泉水已经空了，“像真的有夜莺在叫。”
温琼的脸颊有点发烫，把乐谱合上：“谢谢。”她抬头看他，才发现他的眼睛很亮，像盛着碎光，“你是体育学院的？”
“嗯，沈辞。篮球专业。”他伸出手，掌心带着薄茧，“你呢？”
“温琼，声乐专业。”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，指尖碰到他掌心的温度，赶紧收了回来。
这时，沈辞的手机响了，是队友催他回去集合。他看了眼温琼，又看了看天台：“下次我要是还来，不会打扰你吧？”
温琼愣了愣，摇头：“不会。”
沈辞笑了笑，拿起外套往肩上一搭：“那下次见，温琼同学。”
他跑下楼梯时，脚步声咚咚响，温琼看着他的背影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——刚才碰到他掌心的地方，好像还留着温度。
2 走廊的协奏曲
接下来的一周，温琼总能在天台碰到沈辞。
有时候是她先到，练着歌就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；有时候是沈辞先在栏杆旁坐着，看见她来，会主动往旁边挪挪。两人渐渐熟了，练完歌会聊上几句。
温琼知道了沈辞每天下午都有训练，天台是他偶然发现的“歇脚点”；沈辞也知道了温琼最怕练意大利语的咏叹调，总把歌词记混，还知道她每次练声都会带一颗薄荷糖，润嗓子用。
周五下午，温琼刚走到声乐楼门口，就看见沈辞站在树荫下，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。他看见她，挥了挥手：“温琼，这里！”
温琼走过去，有点疑惑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不训练吗？”
“今天提前结束了。”沈辞把纸袋子递给她，“路过便利店，看见这个，想起你说喜欢薄荷味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