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了。
怕什么?死过一次,又亲手杀了自己一次的人,这世上,还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?
“我只怕,这出戏,不够精彩。”
4.
第二日,我便称病了。
病得不重,只是有些体虚,需要静养。
裴府上下都知道,新婚第二天,新夫人就把表小姐院里的花草全给拔了,还说了一番不软不硬的话,气得表小姐当场就落了泪。
人人都说,这位新夫人,看着温婉,实则是个不好相与的。
裴逊对我“言听计从”,更是坐实了“有了媳妇忘了妹”的名声。
一时间,府里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。
我乐得清静。
每日待在院子里,看看书,赏赏菊,或者听裴逊说些朝堂上的趣事。
我们像一对最寻常的夫妻,过着最平淡的日子。
若非心中都藏着一把刀,或许真能骗过自己。
燕窝日日都送去柳婉婉的院子。
起初,她还推辞,说是无功不受禄。
我让送去的丫鬟告诉她:“夫人说了,她身子不爽利,见不得风,表小姐是夫君唯一的亲人,理应代为照拂。若表小姐不喝,便是看不起夫人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她不能不喝。
喝了几日,她便不再推辞,甚至每日都派人来催。
想来,是觉得我被她拿捏住了,不得不讨好她。
又过了七八日,柳婉婉的脸上,开始冒出一些细小的红点。
她用最好的脂粉都遮不住。
府里的郎中来看过,只说是天气燥热,有些上火,开了几副清热去火的药。
药喝下去,红点不仅没消,反而愈发多了。
她开始变得急躁。
一日,她怒气冲冲地闯进我的院子,将一碗药砸在我脚下。
“温静!是不是你搞的鬼!”
她双目赤红,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书卷,看向她。
“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?我病着,一步都未曾出过这院子,如何能害你?”
“你少装蒜!自从我喝了你送的燕窝,身上就开始不对劲!”
“哦?”我故作惊讶,“竟有此事?快让姐姐看看。”
我起身想去扶她,她却尖叫着躲开。
“别碰我!”
她指着我的鼻子,声音尖利。
“一定是你!你嫉妒我与表哥青梅竹马,所以才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我!”
我叹了口气,一脸的无奈。
“妹妹,你我如今是一家人,我为何要害你?”
“你若是不信,大可请郎中来查验我送去的燕窝,看看里面是否有不妥之处。”
柳婉婉自然是去查了。
她几乎是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请了来。
查验的结果是,燕窝没有任何问题。
非但没有问题,还是顶级的血燕,于女子身体大有裨益。
这下,所有人都觉得是柳婉婉无理取闹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连一向最疼爱她的姑母,也就是我的婆婆,都训斥了她几句。
柳婉婉百口莫辩,气得当场昏了过去。
她再醒来时,脸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到了脖子。
5.
柳婉婉彻底乱了阵脚。
她开始遍寻名医,可所有的大夫都对她的“病”束手无策。
她脸上的红疹越来越多,越来越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