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巷子里，三个穿着别校校服的学生正围着一个瘦弱的男生。
一看便知是常见的勒索场景。
“小朋友，借点钱花花呗？”为首的高个子推了推那个瘦弱男生的肩膀。
“我、我真的没钱...”男生声音发抖，紧紧抓着书包带。
“搜搜看不就知道了？”
陆然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。
他本可以转身绕路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是他的处世准则。
但看着那个男生恐惧的眼神，他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前面路口有警察巡逻，差不多该过来了。”陆然提高声音说道，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事实。
三个混混猛地回头。
看到只有陆然一人，为首的那个啐了一口：“少管闲事，滚远点！”
陆然没有退缩，反而向前走了几步：“我记下了你们的校服和特征。如果我现在报警，警察三分钟内就能赶到。你们确定要冒险？”
他的语气太笃定，眼神太冷静，反而让混混们有些迟疑。
互相使了个眼色后，为首的扔下一句“算你走运”，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。
瘦弱男生惊魂未定，连声道谢：“谢谢、谢谢你！他们之前抢过我好几次...”
“下次走大路，人多一点。”陆然从地上捡起男生的眼镜递还给他，镜片已经有裂纹，“这个，换个树脂镜片不容易碎。”
男生愣了一下：“你怎么知道是玻璃的？”
陆然没有回答，只是点点头，转身继续走向自己的路。
走出几步后，他像是想起什么，回头说：“如果他们再找你，可以去高二三班找我。”
暮色渐浓，陆然回到那个老旧但干净的小区。
推开家门，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。
“回来啦？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一点？”母亲从厨房出来，围裙上还沾着面粉。
“值日打扫。”陆然撒了个谎，没提巷子里的事。他放下书包，洗手帮忙摆碗筷。
饭桌上，母亲照例问起学校情况：“最近学习跟得上吗？要不要请个家教？”
“不用，跟得上。”陆然夹了一筷子青菜，“期中考试应该能进步一点。”
母亲欣慰地笑笑：“别太有压力，健康快乐最重要。今天厂里王阿姨还说她女儿考上重点大学的事，我没接话。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。”
陆然点点头，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。
他知道母亲在厂里做工辛苦，经常加班到很晚，却从未抱怨过。
饭后，陆然回到自己狭窄的房间。
书桌上除了一盏台灯和几本教科书，最显眼的是一个略显陈旧的黑色笔记本。
他翻开它，里面不是课堂笔记，而是一些复杂的公式和思维导图，字迹工整有力，与作业本上潦草的字迹判若两人。
窗外，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。
陆然望着远处最高那栋写字楼的霓虹招牌，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。
那栋楼里有一家全国知名的律师事务所，他曾经在那里度过无数个下午，坐在某个专属办公室的角落里安静地看书。
那是另一个世界的生活，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。
他从抽屉最深处摸出一张微微泛黄的旧照片。
上面是年仅十二岁的他，站在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领奖台上，手握金牌，笑容灿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