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娟在一旁哭哭啼啼，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儿子被污蔑、母亲被打伤的可怜女儿。
我走进去的时候，他们正在表演的高潮。
我一言不发，将那份伤情鉴定报告，“啪”的一声，拍在了警察的办公桌上。
“警察同志，这是我女儿的伤情鉴定。”
白纸黑字，和医院的红色印章，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。
正在哭诉的沈娟，声音戛然而止。
沈浩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。
我迎着他们的目光，继续对警察说：“他们说我精神不稳定，说我虐待孩子，那么请问，我为什么要自己报警？”
“我还想请警方调取一个关键证据。”
我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沈浩。
“我丈夫沈浩，为了防盗，在自家门口的走廊顶部，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，带录音功能。那个摄像头，应该清晰地记录下了我进门前，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声音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颗炸雷，在沈浩和他家人的头顶炸响。
沈浩的嘴唇开始哆嗦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，一向在他面前温顺隐忍的我，会在这种时候，保持着如此可怕的冷静和清晰的逻辑。
那个摄像头，是他炫耀了好几次的“高科技产品”，说是能云端存储，随时用手机查看。
现在，成了悬在他和他妈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警察听完，立刻严肃起来：“这个情况很重要，我们会立刻派人去调取监控录像。”
从派出所出来，天已经黑了。
沈浩叫住了我，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暴怒，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“林晚，我们谈谈。”
我停下脚步，没有回头。
他走到我面前，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。
“晚晚，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。但是……但是我妈她年纪大了，脑子糊涂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“事情闹到警察局，对谁都不好，对诺诺的影响也不好，对不对？”
“你看这样行不行，我们私了。我让她给你和诺诺道歉，再赔点钱。你就跟警察说，这是一场误会，好不好？看在诺诺的份上，别把事情闹大。”
他开始提诺诺了。
我看着他，看着这张我曾经深爱的脸。
“你现在知道诺诺了？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。
“你为了你妈，反手扇我耳光的时候，怎么没看在诺诺的份上？”
“你说‘摸一下又不会死’的时候，怎么没看在诺诺的份上？”
“你全家人指着我的鼻子，骂我歹毒，污蔑我虐待孩子的时候，你们谁，看在了诺诺的份上？”
我每问一句，沈浩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到最后，他嘴唇翕动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看着他这副样子，只觉得无尽的恶心。
“沈浩，收起你那套和稀泥的把戏。从你打我那一巴掌开始，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。”
我转身，拦了一辆出租车，抱着诺诺坐了进去。
车子开动，我从后视镜里，看到沈浩还愣在原地，像一尊失魂落魄的雕像。
晚风吹来，吹干了我眼角最后一丝湿润。
不，我不该哭。
这场战争，才刚刚开始……
03
我没有回家，那个地方，现在对我来说，比地狱还令人窒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