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的婆婆张翠兰，手里还攥着那根棕色的皮带，一脸的刻薄与狠厉。
看见我，她没有半分心虚，反而把眼睛一瞪。
“你回来得正好！看看你生的好女儿，就是个没教养的白眼狼！”
我的目光越过她，落在墙角的诺诺身上。
那一瞬间，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我只看得到我女儿惊恐的眼神，和她手臂上那血红的伤痕。
我什么都没说。
我沉默地走过去，弯腰，抄起了门边那个用来换鞋的实木矮凳。
张翠兰还在喋喋不休：“你那是什么眼神？我告诉你林晚，今天这事没完……”
她的话没能说完。
我抡圆了胳膊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将那沉重的木凳，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。
“砰！”
一声闷响。
世界安静了。
张翠兰哼都没哼一声，白眼一翻，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侄子沈军吓得“哇”一声哭出来，手里的变形金刚掉在地上，摔得四分五裂。
我扔掉凳子，快步走到女儿身边，脱下身上昂贵的西装外套，将她瑟瑟发抖的小身体紧紧裹住。
“诺诺，别怕，妈妈回来了。”
诺诺在我怀里，终于敢放声大哭。
“妈妈……奶奶打我……她让小军哥哥摸我……我不要……她就用皮带抽我……”
她断断续续的哭诉，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，在我心上反复凌迟。
就在这时，门又被撞开了。
我的丈夫，沈浩，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。
他大概是接到了他宝贝侄子的电话。
当他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张翠兰，和他护着张翠兰、指着我哭喊的侄子时，他的脸瞬间扭曲了。
他冲过来，看都没看我和我怀里的女儿一眼，径直奔向他妈。
“妈！妈！你怎么了！”
他颤抖着手探了探张翠兰的鼻息，确认还有气后，猛地站起来，猩红着眼睛瞪着我。
“林晚！你这个疯子！你对我妈做了什么！”
我抱着女儿，冷冷地看着他，一言不发。
我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他。
他扬起手，用尽全力，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。
“啪！”
清脆响亮。
“你敢动我妈？”
火辣的刺痛感从左脸颊迅速蔓延开来，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我看着他，看着这个我爱了八年、为他生儿育女的男人。
看着他护在那个虐待我女儿的刽子手身前，为了他妈，给了我一生中最重的一记耳光。
我忽然就笑了。
摸了摸滚烫的脸，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这一巴掌，打得真好。
彻底打醒了我这个做了五年“贤妻良母”的蠢货。
沈浩被我的笑弄得一愣，随即更加暴怒。
“你还笑！你疯了是不是！她是我妈！诺诺不就是被说了几句，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？”
“说了几句？”
我抱着女儿，站直了身体，目光平静得让他发慌。
“沈浩，你过来，看看你女儿身上的伤。”
沈浩的目光这才不情不愿地落到诺诺身上，当他看到那一道道清晰的皮带印时，脸色僵了一下。
但立刻，他妈微弱的呻吟声又把他的理智拉了回去。
“小孩子家磕磕碰碰很正常！你看看你把我妈打的！头都流血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