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帽间占了半层楼，玻璃柜里陈列着他数以百计的昂贵西装、手表、领带。全是婚后财产。很多还是用我的投资眼光赚来的钱购置的。
我打开最中间的柜门，取出一件他年初才在米兰定制的、价值六位数的杰尼亚西装外套。剪裁精良，面料奢贵。
然后，我拿起了旁边梳妆台上，那把锋利的、用来裁剪衣服标签的定制小剪刀。
「咔哧——」
利刃割开昂贵织物的声音，在寂静的夜里，有一种令人极度舒适的清脆。像撕裂一切虚伪的假面。
我把那件变成破布的西装扔在地上，拿出第二件。
Armani、Brioni、Zegna……剪刀的寒光稳定而精准地闪过，一件接一件的奢侈品化作毫无价值的碎片。我不是在发泄怒火，我是在执行一项决策。冷静，高效，彻底。
顾衍不知何时冲了上来，站在衣帽间门口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地的狼藉，看着他那座象征着身份和财富的西装墙正在被我快速「清空」。他脸色铁青，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。
「沈清秋！你他妈疯了！这些都是钱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？！」他冲过来想抢剪刀。
我侧身避开，举起剪刀尖对准他，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：「别碰我。我在处理垃圾。」
他被我眼中的冷意钉在原地。
我当着他的面，继续我的「工作」。直到所有属于他的西装都变成一地碎片。然后，我拿出最大的行李箱，将这些价值数百万的碎布全部塞了进去。
「张姨，」我拨通内线电话，声音平稳无波，「叫一辆快递车，上门取件。对，现在。」
半小时后，快递员一脸懵地看着那一大箱「破布」，迟疑地问：「女士，您这是……寄到哪里？保价多少？」
我飞速填好早就查好的地址——本市一家流浪动物救助站。
「寄这里。不必保价。」我顿了顿，补充道，「告诉他们，给狗狗猫咪做窝垫，很暖和。」
顾衍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，手指着我，嘴唇哆嗦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大概他纵横情场和商场这么多年，从未经历过如此简单粗暴、毫不讲理、又杀伤力巨大的反击。
我没看他，拿起平板电脑和手机，走进书房。
打印机安静地工作着，吐出还带着微热墨香的纸张。
《离婚协议书》。
我早已让律师准备好了一切，只等一个最终的、无可挽回的时刻。今晚，这个时刻伴随着那枚玫红色的印记，准时到来。
我签下自己的名字，笔锋锐利，毫不犹豫。
然后，我拿着那份文件，走到仿佛石化了的顾衍面前，将协议拍在他胸口。
「明天上午九点，带上你的身份证户口本，民政局门口见。」
他下意识地抓住那份协议，低头看到封面上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，瞳孔猛地一缩，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。
「清秋，你……」他试图找回声音，试图拿出他惯用的那套安抚说辞。
但我没给他机会。
「还有，」我打断他，指了指门口，「现在，拿着你的东西，滚出我的房子。」
「你的房子？」顾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「这婚还没离呢！这房子是婚后……」
「购房款来自我婚前成立的个人独资工作室的利润转化，银行流水清晰可查。」我语速不快，每个字却像冰冷的石子砸出去，「需要我把资产评估报告和资金来源证明现在就拿给你，顺便让你的法务团立刻过来核对吗？顾总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