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栀点点头,把委屈咽进肚子里。她相信江熠,相信他一定会遵守约定,回来接她。
高中的时候,江熠的成绩更加优异,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陈明的公司也成功上市,江熠成了众人眼中的“富二代”。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夏栀,他把每个月陈明给的零花钱都攒起来,想着等接夏栀来城里的时候,给她买很多很多她喜欢的东西。
他依然会给夏栀打电话,只是次数越来越少,每次通话的时间也越来越短。他总是说自己很忙,有很多作业要写,有很多事情要做。夏栀虽然有些失落,却还是很懂事地说:“阿熠哥哥,你别太累了,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高考结束后,江熠考上了城里最好的大学,学的是金融专业。他终于有了一些空闲时间,想给夏栀打电话,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他害怕自己现在的生活和夏栀的生活差距太大,害怕夏栀会觉得和自己有距离。
而且,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,经常会胃疼。一开始他以为是学习太累了,没太在意,后来疼得越来越频繁,越来越厉害,他才去医院做了检查。当医生告诉他“胃癌早期”的时候,江熠感觉天都要塌了。
他不敢告诉任何人,包括陈明和夏栀。他开始拼命赚钱,利用课余时间在外面做兼职,还跟着陈明学习打理公司的业务。他想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,赚足够多的钱,为夏栀铺好未来的路。
他给夏栀打电话的次数更少了,有时候甚至几个月都不打一次。夏栀给他打电话,他也总是说自己在忙工作,匆匆几句就挂了。夏栀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丝不安,却还是选择相信江熠。
夏栀十六岁那年,初中毕业,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。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江熠,电话那头的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“恭喜”,就没了下文。夏栀握着电话,心里空落落的。
3
高中三年,夏栀更加努力地学习。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,只为了能考上江熠所在城市的大学,离他更近一点。张奶奶看她每天熬夜刷题,心疼地劝她别太累,她总是笑着说:“张奶奶,我要考上好大学,才能配得上阿熠哥哥啊。”
她依然每天把那个蓝色玻璃弹珠带在身上,睡觉前都会拿出来摸一摸。弹珠的表面被磨得有些光滑,却依然泛着温柔的光,就像江熠当年在槐树下对她许下的承诺。她偶尔还是会给江熠打电话,却常常是无人接听,或者被匆匆挂断。有一次,她终于打通了,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:“请问你找江总吗?他正在开会,不方便接听。”
“江总?”夏栀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江熠。原来,他已经成了“江总”,再也不是那个和她一起在槐树下捡石子的少年了。她挂了电话,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却还是咬着牙告诉自己:阿熠哥哥只是太忙了,他不会忘记约定的。
十八岁那年夏天,夏栀凭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江熠所在城市的重点大学,专业是她最喜欢的汉语言文学。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,她跑到福利院后面的槐树下,抱着树干哭了很久。“阿熠哥哥,我做到了,我考上这里的大学了。”她摸着脖子上的玻璃弹珠,“你说过,等你成年就接我来城里,现在我自己来了,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