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砰地关上,一阵死寂。
婆婆没事人一样,继续嗑瓜子,电视里放着吵闹的综艺。
张伟松了松领口,烦躁地冲我低吼:“你刚才那是什么态度?怎么不给妈说句好听话?尽让邻居看笑话!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道?”
我看着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,又看看旁边事不关己的婆婆。
装作唯唯诺诺地说:“我嘴笨,怕说错话了。”
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头,狠狠踢了我一脚。
那罐被吃掉的星星糖,像一块冰,砸在我心口,又冷又硬。
节省?
我一个字都不信了。
2
我拎着刚买的菜,推开家门。
阳台上一抹刺眼的紫晃过。
婆婆背对着我,正哼着歌,手里捏着一条丝巾对着阳光比划。那丝巾的光泽,上面交错的双C标志——我呼吸一滞。
楼上的李太太前天晒丢了一条香奈儿,在业主群里着急地问了半天。
上辈子我看到之后着急地不得了。
“妈?”我的声音发紧。
她吓了一跳,猛地转身,丝巾攥成一团藏在身后。看清是我,脸上的慌张瞬间褪去,变魔术一样换成理直气壮。
“哦,是你啊。”她撇撇嘴,不但没藏,反而把那条丝巾故意在我眼前晃了晃,“好看不?我瞧着晾那儿都落灰了,可惜了的。”
我整个人都懵了,血往头上涌。“这是……李太太的吧?您怎么……”
“啧,”她翻个白眼,一副我大惊小怪的样子,“反正他们有钱!一条破丝巾,瞧把你吓的。”
她扭身就往屋里走,把丝巾随手塞进沙发缝里,像丢一块抹布。
这辈子我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,亲昵地挽住婆婆的手臂,
“婆婆,还是你会省钱,这些法子我想一辈子都想不出。”
晚上,我把老公张伟拉进卧室,手指发凉,我还是想让他劝劝婆婆。
“你妈偷了楼上李太太的限量丝巾,香奈儿的!”
张伟脸上掠过一丝尴尬,又很快又皱起不耐烦的眉头。他用力地把我推开,声音压低:“贱皮子,小声点,妈听见不好。”
看我低下头不说话,他又重重地给我一拳,“妈这辈子苦过来的,穷怕了。你看她手上那些老茧,她不就是有点贪小便宜,又不是啥大毛病。你怎么连这都包容不了。”
我看着他不耐烦皱着眉头的脸,胃里一阵翻滚。
接下来几天,我像活在噩梦里。婆婆的“战利品”开始出现在家里各个角落。
对门小孩的限量版玩具车,被她顺手“捡”了回来;物业放在岗亭的新对讲机;甚至邻居门口地毯下藏着的备用钥匙……
上辈子我每一次发现,心脏都像被重锤一下。
“妈,你怎么又乱拿别人东西呢!”
她就瞪着眼骂我白眼狼,胳膊肘总是往外拐,不懂得过日子的艰辛。
跟张伟说,他永远都是那一套
“忍忍,妈不容易。”
说多了,张伟一听到我说妈怎么怎么样,就直接狠狠给我一巴掌,
“你整天没事干怎么不看着妈点,再说,别人家那么有钱,拿点怎么了!”
说完,把我踹倒在地,猛地把门“哐”地一摔。
这辈子我却只是沉默地看着,时不时还夸婆婆会持家。
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