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问青红皂白,一把将我拽到旁边,压低的声音带着火气:“你怎么搞的?我就下班这一会儿功夫,你就让妈闹出这么大动静?你就不能看着她点?”
和上辈子一模一样,一点都没变。
我的丈夫,选择蒙上眼睛,把所有的错,推给了我。
“我刚下班,”我抹了抹眼泪,指着还在哭喊的刘太太,“这也能怪我吗”
“不怪你怪谁!”张伟眼睛赤红,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上,
“你是我老婆!你就不能让着妈点?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道吗,非要闹得全小区看笑话!你就这点本事。”
刘太太愣住了,看着张伟,又看看我,眼神从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怜悯。
婆婆见状,立刻来了精神,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,
“哎呦我的儿啊,你可回来了,她们合伙欺负我啊!我不活了啊!”
张伟赶紧去扶他妈,恶狠狠地瞪我:“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把妈扶进去!嫌不够丢人吗!”
邻居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。
我看着张伟护着他妈那副样子,看着地上撒泼的婆婆,看着刘太太那怜悯的眼神。
那一瞬间,所有的声音都远了。
这个家,像个被慢慢充气的气球,濒临爆炸。
6
那包卫生巾,是楼下新搬来的小姑娘放在门口鞋柜上的,粉色的包装袋,看着很干净。
婆婆扔垃圾回来,眼睛一扫,顺手就捞进了怀里。
“现在的年轻人,真不会过日子,”她撇嘴,把东西塞进自己抽屉,
“这么好的东西,说放门口就放门口,不是招人拿吗?”
上辈子我看见了,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。
“妈,那是别人的!还是那种东西!你怎么能拿!”
“咋不能拿?”她瞪我,“牌子挺好的哩,不用白不用!省点是点!”
她根本不理我铁青的脸色。
果然几天后,她开始坐立不安,总是偷偷挠下身,脸色也变差了。
又过两天,她发烧了,躺在床上哼哼唧唧。说自己浑身难受,下面痒得钻心。
张伟急了,要送她去医院。她死活不去,嫌丢人。
“就是有点发炎,吃点消炎药就好了……”她声音虚浮,满头是汗。
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,心里那股火压不下去,又冒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。
“妈,要不还是去趟医院吧”我假惺惺关心道,眼里却闪过一丝寒意。
婆婆立马变脸,“贱蹄子,你就是惦念我兜里的钱,恨不得把钱给外人!”
我低下头不说话了,先不说我一个月工资有几千,婆婆兜里的钱基本上也都是我每个月上交的工资。
我走到她抽屉前,假装找东西,却不经意拿出那包用剩下的卫生巾。
包装袋上,除了原品牌标签,还贴着一张极不起眼的小小的白色标签,打印着一行小字:【科研用品,虫卵活性存续,请勿接触使用】。
我手一抖,袋子掉在地上。
张伟凑过来看:“什么东西?”
他捡起来,看清那行小字时,脸唰地白了。
“妈,你用的这到底是什么!”他声音发颤,举着袋子冲到床边。
婆婆眯着眼看清,愣了几秒,猛地尖叫一声,像是见了鬼,疯狂地抓挠自己的皮肤:“啊!拿走,快拿走!痒死我了,有虫子!有虫子在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