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轻烟闻言，脸色更加苍白，眼神闪烁不定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这…… 这是祖传的配方，不方便透露，还请沈评事见谅。而且，这‘醉红妆’我卖了这么多年，从来没有出过事，张小姐的死，说不定是其他原因导致的，比如…… 比如她本身就有隐疾，或者是冲撞了什么神灵。”
“冲撞神灵？” 沈砚清冷笑一声，“柳掌柜，现在是查案，不是讲鬼神之说。张小姐死在你凝脂坊，身上又有中毒的迹象，而这‘醉红妆’经银针测试，确实含有剧毒，你身为凝脂坊的主人，又亲手为张小姐点妆，难辞其咎。若你执意隐瞒配方，耽误了查案，休怪我以妨碍公务论处。”
柳轻烟被沈砚清的气势震慑住，身体微微发抖，却依旧不肯松口：“沈评事，不是我不肯说，实在是祖训难违，还请您高抬贵手，容我再想想。”
沈砚清见柳轻烟态度坚决，知道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，便不再纠缠，转而将目光投向张妙云身上的嫁衣。嫁衣是大红色的，上面绣着凤凰戏牡丹的纹样，工艺精湛，可在嫁衣的下摆处，却绣着一朵与整体纹样格格不入的梅花。那梅花的花瓣是暗红色的，像是用血染成的一般，花蕊处还绣着几滴细小的 “血珠”，看起来格外诡异。
“这嫁衣上的梅花，是谁绣的？” 沈砚清指着那朵梅花，问道。
柳轻烟顺着沈砚清的目光看去，看到那朵 “泣血梅”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连忙说道：“这…… 这是我们坊里的绣娘绣的，可能是她一时疏忽，绣错了纹样。”
“哪个绣娘？” 沈砚清追问道。
“是…… 是苏晚。” 柳轻烟犹豫了一下，报出了一个名字。
沈砚清点了点头，目光扫过房间内的众人，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身上。女子约莫二十二三岁，身材纤细，面容清秀，只是脸色有些苍白，眼神黯淡，正低着头，默默地整理着桌上的绣线。刚才众人慌乱的时候，她一直站在角落里，没有说话，也没有上前帮忙，显得格外安静。
“你就是苏晚？” 沈砚清走到女子面前，问道。
女子抬起头，露出一双清澈却带着几分恐惧的眼睛，她看着沈砚清，轻轻点了点头，声音细弱地说：“是…… 是的，大人。”
“这嫁衣上的梅花，是你绣的？” 沈砚清指着那朵 “泣血梅”，再次问道。
苏晚的身体微微一颤，目光落在那朵梅花上，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，她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沈砚清看着苏晚的反应，心中疑窦丛生。这朵 “泣血梅” 绣得极为精致，显然不是一时疏忽绣错的，而且苏晚看到这朵梅花时的恐惧，也绝非是因为绣错纹样那么简单。他又看了一眼柳轻烟，发现她正紧张地盯着苏晚，似乎在担心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。
“苏晚，你为何要在嫁衣上绣这朵梅花？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？” 沈砚清继续问道，语气平和，试图缓解苏晚的紧张。
苏晚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，指节泛白，她低着头，沉默了许久，才声音颤抖地说：“没…… 没有什么特殊含义，只是…… 只是我觉得好看，就绣上去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