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"此非华佗所创麻沸散之术吗?然麻沸散失传已久,尔等如何镇痛?"华佗惊讶地问一旁的麻醉医生。

麻醉医生得意地指着各种仪器:"李医生今天怎么这么谦虚?我们有全麻、腰麻、硬膜外麻醉,比古代的麻沸散安全多了。"他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和数据,"你看,生命体征全程监控,心率、血压、血氧饱和度,有任何问题立即就能发现。还有这些麻醉药物,丙泊酚、七氟醚、芬太尼,都是精准控制的。"

华佗看着患者安然入睡的模样,各项生命体征平稳,不禁感叹:"千年之后,医道竟已精进如斯!麻醉之术竟能精准至此!"

然而当他看到医生们用电刀切割组织,瞬间止血的同时发出焦糊的气味;当他看见用铁钉、钢板固定骨骼,将外来之物永久植入人体;当他目睹器官被切除后从体内取出,还是忍不住摇头:"此法虽妙,然创伤过大,愈合维艰。且体内留异之物,终非上策。"

手术结束后,华佗特意查看了患者的病历。这位患者只是因为胆结石引起的反复腹痛,就要遭受开腹之苦。华佗暗忖:此证若用中药排石,配合针灸止痛,或许可免此一刀之痛。

更让华佗困惑的是现代人对药物的态度。那种被称为"西药"的小小药丸,竟然如此受欢迎。而他开出的中药方剂,常常被患者质疑。

一位年轻白领来看颈椎病,华佗为他开了桂枝加葛根汤加减。患者拿着处方,满脸怀疑:"李医生,就这么几味草根树皮,能管用吗?我同事吃了进口的止痛药,第二天就好了。"

华佗耐心解释:"西药止痛,犹如扬汤止沸,暂解其苦而病根未除。中药调理,犹如釜底抽薪,虽效稍缓而根治其本。"

患者半信半疑地取了药,三天后复诊时却欣喜若狂:"李医生,神了!不仅脖子不疼了,连多年的失眠都好了!"

最让华佗哭笑不得的,是一位来看病的富豪企业家。这位先生体格健壮,面色红润,脉象平和,本无大病,却非要华佗给他开"最管用的补药"。

"李医生,钱不是问题。"企业家拍着胸脯说,"我听说你们这有什么野山参、冬虫夏草、野生灵芝,都给我开最好的!多少钱都行!"

华佗诊脉后摇头:"先生身体康健,无需进补。若强行服药,反伤正气。"

企业家不以为然:"贵的肯定比便宜的好啊!我朋友从韩国买的高丽参,一盒就要好几万呢!"

华佗正色道:"药无贵贱,对症则良。譬如人参虽补,若用于实热之证,反为鸩毒。先生此刻若服人参,必致口干舌燥,夜不能寐,甚则鼻衄不止。"

"那你总得给我开点啥吧?"企业家不满地说,"我大老远跑来,不能空手而归啊!"

华佗提笔在处方单上写下:清淡饮食,适度运动,心境平和。随后补充道:"此乃养生三味,不费分文,胜似仙丹。"

企业家悻悻而去,转而找了另一位愿意开昂贵进口"保健药"的医生。后来华佗得知,那位医生给企业家开了数万元的"滋补套餐",包括什么"胎盘素注射液"、"鹿茸精提取物"等等。

一个月后,这位企业家因药物性肝损伤再次入院,这次他乖乖地来找华佗开了中药调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