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头，径直走向靠窗座位。布偶猫立刻跳上膝盖，肉垫按在我腕间的疤上。落地窗的弹孔还在，新换的玻璃映出街角——林小满坐在长椅上，画板支在膝盖，铅笔在纸上沙沙响。
布偶猫突然挠我手背。顺着它视线，我发现吊灯阴影里藏着个黑色小点。红光规律闪烁，和便利店那个同款。
“加奶泡？”陈叔端着拉花杯过来，手指在杯沿敲了三下。摩卡表面浮着猫爪印，奶泡底下露出金属反光——是拆窃听器的镊子。
我假装逗猫，手伸进布偶猫蓬松的毛里。猫不满地叫了声，我趁机拧下吊灯上的装置。电池槽刻着蛇形标记，是东南亚雇佣兵的惯用手法。
窗外突然传来笑声。林小满举起画板对着咖啡馆，铅笔在空气里比划。她画的是陈叔的侧影，可素描本角落还藏着个人像——西装领带，上周死在私人飞机上的石油大亨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阿九的加密消息：“双倍悬赏‘无影’真容，买家附了定金。”下面附着张照片：林小满的银镯子高清特写，内侧编号被红圈标注。
我喉咙发紧。那是七年前我在黑市出手的定制手枪，弹道记录还锁在刑警队档案室。
布偶猫突然跳下膝盖，打翻咖啡杯。褐色液体漫过桌面，奶泡组成的猫爪印融化前，我瞥见林小满画板上的新线条——她给西装男人加了道锁骨伤疤，形状像月牙。
陈叔弯腰擦桌子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最近别喝草莓牛奶。”他抹布下露出半张便签，上面潦草画着便利店平面图，收银台被红笔圈出。
窗外传来“咔嚓”声。林小满在拍咖啡馆外景，手机镜头却对着二楼窗户——那里挂着“设备检修”的牌子，但窗帘缝隙有金属反光。
我摸向藏在靴筒的匕首。布偶猫突然叼来颗草莓糖，包装纸上印着流浪猫图案。剥开糖纸，锡箔内侧用指甲划了行字：“镯子编号=枪械档案密码。”
林小满起身收拾画具，保温杯碰倒颜料盒。蓝色墨水泼在速写本上，恰好晕染了石油大亨的领带——那位置有枚蛇形领带夹，和窃听器上的标记一模一样。
手机又震。阿九发来段监控录像：凌晨的便利店，林小满踮脚拿牛奶时，后颈胎记正对隐藏摄像头。画面放大十倍，月牙边缘有个极小的电子元件反光。
布偶猫蹭我小腿，尾巴尖勾住裤管。低头看时，发现它项圈换了新吊牌——微型U盘卡在“喵星人”的“喵”字笔画里。
窗外突然下雨。林小满小跑着躲进咖啡馆屋檐，画板护在头顶。雨水顺着她发梢滴落，后颈胎记在湿透的衣领下若隐若现。
陈叔突然咳嗽：“草莓慕斯卖完了。”他眼神扫过我的左手腕，那里有道刚结痂的抓痕——是昨晚珠宝店那只蓝宝石戒指划的。
林小满推门进来，带进潮湿的风。她画板夹层滑出张纸，飘到我脚边。纸上用蓝墨水画满玫瑰，每朵花蕊里都藏着个监控探头简笔画。
阿九的最终消息在此刻弹出：“悬赏令附带条件——要活捉月牙胎记。”
雨点砸在玻璃弹孔上，发出类似消音手枪的闷响。林小满弯腰捡画纸时，银镯子滑到手肘，内侧编号在灯光下清晰可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