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"草莓糖里藏着我杀过的所有人,最底下那张照片却是她十五岁的笑脸。"代号"无影"的顶尖杀手左手腕有三道疤,只对草莓味硬糖毫无抵抗力。直到深夜便利店那个画插画的女孩,踮脚取下货架顶端的草莓牛奶——后颈月牙胎记与他锁骨下的弹痕严丝合缝。当保温杯枸杞水漫过染血的U盘,他才发现:自己才是猎物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。】
1
凌晨三点十七分,我甩掉手套上的血珠。后巷监控探头闪着红光,像只独眼怪物。我数到第三下,整条街的电路准时跳闸。
便利店玻璃门映出我苍白的脸。自动门发出机械音,冷气混着关东煮的味道扑过来。收银员在打瞌睡,头顶的荧光灯管滋滋响。
货架尽头有窸窣声。
草莓牛奶摆在最高层,踮脚的女孩绷直了小腿。米色针织开衫滑到手肘,露出腕间叮当响的银镯子。她指尖碰到纸盒边缘的刹那,我听见十五岁蝉鸣震耳欲聋。
"要帮忙吗?"
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我就后悔了。她转头时马尾辫扫过脖颈,月牙形胎记在灯光下像块融化的粉糖。我锁骨下方的旧伤突然发烫。
"谢啦。"她接过牛奶,保温杯枸杞撞在柜台上当啷响,"你也加班?"
我盯着她虎口处的蓝色墨水渍。上周情报屋的照片里,这双手正给童话书描金边。现在她鼻尖沾着面粉,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,和资料上那个插画师分毫不差。
"嗯,企划案。"我摸到口袋里染血的U盘。阿九要的监控录像还在渗血,棒棒糖包装纸黏在指纹上。
她突然凑近:"你脸色好差。"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耳后,带着枸杞的甜腥味。我后退半步撞到货架,草莓味硬糖哗啦啦洒了一地。
"抱歉!"她蹲下去捡,发顶有支铅笔摇摇欲坠。我僵着没动,看见她后颈碎发里藏着的胎记。子弹擦过锁骨的灼痛感突然复活,1999年夏天校医务室的碘酒味涌进喉咙。
收银台突然爆出警报声。我们同时抬头,电视新闻正播放珠宝店劫案快报。监控画面里戴口罩的男人举着枪,袖口露出三道疤。
"现在治安真差。"她把糖堆进我掌心,草莓香精的味道刺得我太阳穴直跳,"对了,我叫林小满。"
自动门再次打开,陈叔的虎斑猫溜进来蹭我的裤脚。玻璃门外晨光微亮,照见她保温杯上贴着的便利贴:稿费到账日。
"周雾。"我攥紧那堆糖,塑料包装陷进掌心的伤口,"经常来?"
"每周三截稿日。"她晃了晃牛奶盒,"要不要喝?这家草莓味最......"
猫突然炸毛窜出去。门外传来金属落地声,我条件反射摸向后腰。她疑惑的眼神扫过来,我硬生生转成整理衣摆的动作。
"有缘再见。"我拉开店门。晨雾漫进来,她挥手时银镯子反光刺眼。三百米外巷口,阿九的棒棒糖路灯准时亮起。
保温杯盖子弹开的轻响追着我:"周三见啊,企划案先生。"
我踢开下水道盖板。血顺着U盘滴进污水里,棒棒糖包装纸上的猫爪印渐渐化开。情报屋的显示屏亮起来,林小满的档案照片在左上角闪烁,月牙胎记被红圈标得刺目。
2
碎纸机吞掉订单的瞬间,微波炉“叮”地响了。林小满把热好的饭团掰成两半,油渍渗进包装纸的褶皱里。“主编又半夜改需求,”她腮帮子鼓起来,指尖沾着饭粒,“说公主裙要粉蓝渐变——你见过凌晨四点的调色盘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