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叔的咖啡机突然蒸汽狂喷，白色雾气淹没了半个店面。在所有人的视线被遮挡的瞬间，我接住林小满递来的草莓糖。
这次是荔枝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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荔枝糖在舌尖化开的瞬间，暴雨砸了下来。林小满的公寓楼在三个街区外，雨水顺着她帆布包的缝隙渗进去，浸湿了画稿边缘。
我隔着二十米尾随，踩着她脚印走。这样能避开雷声间隙里的脚步声。她突然在便利店屋檐下停住，保温杯拧开又关上——这是第三次重复这个动作，她在确认跟踪者人数。
闪电劈下来时，我看见对面楼顶的反光。狙击镜，7.62mm口径，架在消防梯转角处。雨水顺着枪管往下滴，持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，肩膀有蛇形纹身。
林小满拐进巷子。我加速翻过消防梯，铁锈扎进掌心。狙击手正调整瞄准镜，手机屏幕亮着放在脚边——相册里十几张林小满的照片：买牛奶、画速写、在猫咖屋檐下躲雨。最新那张拍摄于今早，她举着咖啡杯自拍，杯底反光处隐约可见我的指纹。
我抄起消防栓砸向他后颈。他倒地时手机滑出去，通话记录最上方闪着红点：已接通47秒。
"任务继续。"听筒里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音，"特别要求追加。"
暴雨声盖住了我的呼吸。我捡起手机，最新消息正在屏幕上浮出："死前喂她吃这个。"附件是张草莓糖的照片，包装纸上印着流浪猫图案——和阿九昨天给的一模一样。
林小满的公寓灯亮了。狙击手口袋里掉出半包烟，烟盒内侧用铅笔写着坐标：西城印刷厂地下二层。上周被我做掉的石油大亨，名下产业就包括那里。
我拧断他的手机卡。抬头时，林小满正站在窗前拉窗帘。她左手拿着素描本，右手往嘴里塞了颗糖——草莓味的，包装纸从指缝飘下来。
后颈突然一凉。不是雨水，是红点瞄准器的光斑。第二狙击手在对面水塔上，枪口随着林小满移动。
口袋里的草莓糖突然震动。剥开糖纸，微型接收器闪着蓝光。阿九的加密频道自动播放录音："镯子编号对应保险柜，里面有你要的全部答案。"
林小满的窗帘合拢前，我看见她把素描本塞进烤箱。纸页翻动间闪过半张人脸——是我昨天在猫咖的侧影，但画上的我戴着那条蛇形领带。
水塔上的狙击手调整了姿势。我摸出从第一个杀手身上缴的消音器，暴雨完美掩盖了金属碰撞声。
手机突然亮起。未知号码发来段视频：林小满六岁时的生日派对，她踮脚够蛋糕的模样和现在如出一辙。视频最后三帧，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弯腰帮她吹蜡烛——他左手腕内侧有三道疤。
雷声炸响的瞬间，我扣动扳机。水塔上的影子应声倒地。暴雨冲淡了血腥味，林小满的窗户突然打开，她探出身张望，银镯子磕在窗框上当啷响。
我缩进阴影里。她摸出颗草莓糖扔进雨中，糖纸在积水里旋开，露出锡箔内侧的刻痕："印刷厂监控盲区在女厕第三隔间。"
口袋里的接收器又震。这次是陈叔的暗号："猫咖今早来了批新豆子。"意思是警方已介入。
林小满关窗的刹那，烤箱计时器响了。透过百叶窗缝隙，我看见素描本在高温中卷曲，画着我侧影的那页逐渐浮现出另一幅图——月牙胎记的解剖扫描图，边缘标注着微型电路示意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