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是记者。" 林薇固执地扶住老人的胳膊，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警服，"也是能帮忙的成年人。"
老人被送上救援艇时，突然抓住林薇的手："姑娘帮我把窗台那盆兰花带上，老伴儿临终前种的。"
陈阳没等林薇反应就转身往回蹚："我去拿。" 积水已经漫到腰部，他的身影在雨幕中忽隐忽现。林薇握紧相机，拍下他冲进单元楼的背影 —— 水花在他身后绽开，像极了高中时他跳水救起落水儿童的报纸照片。
当陈阳抱着花盆出来时，泥水已经没过胸口。他把花盆递给林薇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警服领口能看到清晰的锁骨线条。
"你受伤了？" 林薇扶住他的胳膊，摸到肌肉紧绷的线条。
"没事，被杂物绊了下。" 他抹了把脸，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，"赶紧上艇。"
安置点的白炽灯下，林薇才发现陈阳的胳膊被划了道口子。她从急救箱拿出碘伏，棉签碰到他皮肤时，他下意识绷紧了肌肉。
"当年你打球崴了脚，也是这么硬撑。" 林薇低头消毒，长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。
"你怎么知道？" 陈阳愣住。
"我在医务室帮老师整理药品。" 她轻声说，当年看着他咬着牙拒绝同学搀扶的样子，心里就莫名发紧。
凌晨三点，安置点渐渐安静。林薇靠在墙角打盹，感觉肩上多了件带着体温的外套。睁眼看见陈阳坐在对面登记信息，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，鼻梁投下的阴影像幅素描。
天快亮时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突然闯进来："陈阳！你妈说你出事了！"
女人妆容精致，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，径直走到陈阳面前抓起他的胳膊，"跟我去医院检查！你就是不听劝，非要干这破工作......"
"李医生，请你放尊重。" 陈阳抽回手，语气冷淡，"我们已经分手了。"
林薇这才认出是市医院的儿科医生李曼，上次做医患关系报道时采访过她。李曼显然也认出了林薇，眼神瞬间充满敌意："林记者？你怎么在这儿？"
"我来报道灾情。" 林薇站起身，不动声色地挡在陈阳身前 ——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。
李曼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，突然笑了："陈阳，你就是为了她才跟我分手的？当年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......"
"够了。" 陈阳打断她，"我们分手是因为三观不合，跟别人无关。" 他看向李曼，"如果你是来关心我的，谢谢，我没事。如果不是，请你离开，不要打扰灾民休息。"
李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最终狠狠瞪了林薇一眼，踩着高跟鞋走了。
"抱歉。" 陈阳的声音带着歉意。
"没事。" 林薇重新坐下帮他处理伤口，"她好像对你有意思。"
"我妈同事的女儿，家里催得紧才试着相处的。" 陈阳解释道，"她总觉得警察社会地位低，说出去没面子。"
林薇想起高中时，陈阳拒绝校长女儿的告白时说："我喜欢的人，不会在意我将来做什么。"
那时候她以为他在说别人，现在才发现，原来有些心意藏了这么多年。
第二节 篮球场上的告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