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……数台阶?”我问。
苏婉的脸色更白了,轻轻点了点头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恐惧:“嗯……必须数。你……遇到过了吗?第14阶?”
我心里一紧:“还没有。真的……会多出来?”
“嗯。”她声音发颤,“我第一次遇到时,差点……幸好当时有个阿姨经过,提醒我闭眼屏息……后来就总是很害怕……”她看起来快要哭出来。
同类的气息让我稍稍放松警惕。我们小声交谈起来。
苏婉是个大学生,在这里租房子准备考研,因为便宜。她也收到了规则卡片,并且深信不疑。
“那个晚上敲门的声音……”我试探着问。
苏婉猛地抖了一下,用力摇头,眼里满是恐惧:
“别问!我……我听到过……但我没开门!我按照规则做了!我很害怕……我听说之前死的人……死得很惨……”她似乎不愿多提。
离开时,她犹豫了一下,低声说:“林晞姐,你……尽量别一个人待着。有时候,多个人……好像能安全一点。还有,小心4楼的那个男人。”
“4楼的男人?”
“嗯,404的。”她声音压得更低,“他好像住这里很久了……有点怪怪的,看人的眼神很冷。而且……我好像从没见他在静默时段之前回过家。”
404?我对门那个暗沉沉的门户?
几天后,我去物业办公室缴纳水电费,又遇到了一个住户。
是个中年男人,头发乱糟糟的,穿着皱巴巴的西装,眼神疲惫而焦躁,不停地看表,嘴里喃喃自语像是在计算时间。
他办完事匆匆离开时,不小心撞了我一下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语速很快,眼神扫过我,忽然定格了一下,压低声音急速道,
“新来的?
记住,规则不全是真的!
但有几点必须做!
数台阶!看猫颜色!
还有……电话!电话很重要!”
说完,他不等我反应,就像害怕什么一样,急匆匆地走了。
我愣在原地。规则不全是真的?这是什么意思?
又过了两天,我在楼下遇到一位晒太阳的老太太。
她看起来很慈祥,是这里少有的看起来“正常”的人。
我鼓起勇气坐在她旁边,旁敲侧击地问起小区的事情。
老太太眯着眼,摇着蒲扇:
“静安居啊,老房子咯,规矩是多点,习惯了就好。”
她顿了顿,像是无意中提到,“就是晚上不太平哦,老是有些调皮的孩子乱敲门、学人说话,讨厌得很。你别理就行啦。”
调皮的孩子?
学人说话?
这轻描淡写的解释和保安、苏婉的恐惧截然不同。
晚上,我试图用手机搜索静安居小区的信息,信号依然很差。
断断续续地,我只搜到几条几年前的旧闻快照片段:
“……静安居七号楼发生恶性连环命案……死者死因离奇……现场疑似遭到巨力破坏……案件至今未破……”
“……知名心理学教授于静安居住所内意外身亡,生前曾研究集体幻觉及环境心理暗示课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