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莲花。
我看着她，忽然笑了。
“白薇，他当然不放心你。毕竟，你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，是他发誓要照顾一辈子的‘亲妹妹’。”我特意加重了“亲妹妹”三个字，“不像我，只是个给他生孩子的女人，死活都不要紧。”
白薇的脸白了白，眼泪“啪嗒”一下就掉了下来。
“嫂子，你怎么能这么说……我对高大哥，真的只有兄妹之情。昨晚要不是我……我宁愿病死，也不想害你们吵架……”
她哭得梨花带雨，转向高沈，伸手去扶他：“高大哥，你快起来，别让嫂子误会了。”
高沈却没有动。
他只是抬起头，死死地看着我，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动容。
可惜，他什么都找不到。
我收回视线，不再看他们俩上演的这出兄妹情深的大戏，掀开被子，露出了肚子上那道缠着厚厚纱布的、狰狞的伤口。
“高沈，你看看它。”我指着伤口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，“它在提醒我，我昨晚是怎么一个人，从鬼门关爬回来的。所以，这个婚，你离也得离，不离……也得离。”
我能清楚地看到，高沈的身体，在那一瞬间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03
我的话音刚落，高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，跪在地上的身子晃了晃。
白薇的哭声也戛然而止，她大概没料到，一向温顺的我，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撕破脸皮。
她扶着高沈胳膊的手，不自觉地用了力，指尖都有些发白。
高沈的目光，像被钉子钉死一样，落在我腹部的纱布上。那片白色下面，是他缺席的证明，是他背叛的烙印。
“华华……”他想说什么，嗓子却像是被砂纸磨过，干涩沙哑。
“别叫我。”我拉上被子，遮住那道伤口，也隔绝了他的视线。“高沈，离婚申请我已经写好了，部队那边，我会亲自去说。你放心，我不会影响你的前途，我会告诉他们，是我们感情破裂，与任何人无关。”
这话既是说给他听，也是说给白薇听。
我不会在离婚原因上扯上她，不是为了给她留脸面，而是不想让别人觉得，我是个斗不过“小三”被抛弃的怨妇。
我要走，也要走得体面。
白薇的脸色好看了一些，但依旧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。“嫂子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。高大哥他……”
“你闭嘴！”
一声暴喝，不是我，而是高沈。
他猛地回头，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白薇，那眼神，是我从未见过的凶狠和厌恶。“这里没你的事，滚出去！”
白薇被他吼得浑身一颤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，嘴唇哆嗦着，委屈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高大哥……我只是担心你……”
“我让你滚！”高沈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。
他从来没对白薇用过这样的语气。
白薇大概也懵了，愣愣地看了他几秒，终于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，转身跑了出去。她身上那件属于高沈的军大衣，随着她的跑动，在空中划过一个落寞的弧度。
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高沈慢慢转回头，重新看向我，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的挣扎。“华华，你看，我让她滚了。以后，我再也不会……再也不会管她了。我们不离婚，行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