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为，赶走白薇，就能抹掉一切？
“高沈，你知道吗？在我眼里，她哭着跑出去的样子，比她站在这里解释，更让我恶心。”我平静地说，“她是在告诉你，她受了天大的委屈，而这个委G屈，是我给的，是你默许的。”
“不是的！我没有！”他急切地否认。
“你有没有，不重要了。”我摇摇头，只觉得疲惫。
和一个拎不清的男人讲道理，就像对着牛弹琴。他永远觉得自己没错，或者，错得情有可原。
“离婚申请，我会交给部队政工处。你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，就在上面签字。”我下了最后通牒。
高沈的下颌线绷得死紧，腮边的肌肉不停地抖动着。
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，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。“姜华，你知道在部队，军人离婚要经过多么严格的审查吗？你以为这是你家，你想怎样就怎样？”
我心里一沉。
我知道，军婚受法律保护，想离婚，难如登天。尤其是在他不存在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，光凭我一面之词，部队不可能批准。
“所以，你是不打算签了？”我问。
“我不签。”他斩钉截铁地说，“我不会离婚。这辈子都不会。”
他丢下这句话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。门被他“砰”的一声带上，震得墙上的灰都簌簌地往下掉。
我看着紧闭的房门，心里一片冰凉。
我知道，他这是在用部队的规定压我。他笃定我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，没精力，也没能力去跟整个体制对抗。
可他忘了，兔子急了也咬人。
我姜华，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高沈没有再回来。听张嫂说，他直接搬到了营地的宿舍去住，没日没夜地操练手下的兵，整个营地都怨声载道，说高营长是吃了火药了。
我懒得管他。
我专心坐月子，养身体。张嫂每天都给我送来各种补汤，孩子也很乖，除了饿了会哭几声，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。
我给他取的小名，叫盼盼。
我盼着他健康长大，也盼着我和他，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。
一周后，我的身体好了很多，已经可以下床慢慢走动了。
那天下午，我正在给盼盼换尿布，门外，传来了军靴踏在地上的声音，沉稳有力。
我以为是高沈。
可门开后，站在外面的，却是军区司令员，周司令。
他身边，还站着一脸为难的部队政工处主任。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该来的，还是来了。
“是姜华同志吧？”周司令的声音很洪亮，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。他虽然年过五十，但腰杆笔直，眼神锐利。
“周司令好。”我抱着孩子，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。
周司令的目光在我怀里的盼盼身上停留了一瞬，闪过一丝柔和，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。
“姜华同志，你的离婚申请，我们收到了。但是，高沈同志不同意。”政工处主任开口道，语气很公式化，“根据规定，我们需要对你们进行调解。”
我抱着盼盼，安静地听着。
周司令摆了摆手，示意主任别说话。他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，目光直视着我。
“小姜，我今天来，不是以司令员的身份，是以前辈，以一个长辈的身份，想跟你聊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