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怀胎九月,在雷电交加的夜晚腹痛如绞,我那被誉为军区“活阎王”的丈夫,却揣着家里唯一一盒救命的盘尼西林,冲进了雨幕。
电话里,他那个娇滴滴的“好兄弟”正发着烧。
他走时眼神躲闪,说:“她爸爸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欠她的。”
可他欠她的,就要用我肚子里孩子的命来还吗?
后来,当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产床上,疼得几乎咬碎满口银牙时,我才明白,有些男人,你当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,他却能心安理得地将你踩进泥里。
也好,这婚,我离定了。
耶稣也留不住他,我说的!
01
“姜华,开门!我知道你在家!”
门外,高沈的声音混着“噼里啪啦”的雨声,砸得我耳膜生疼。
我扶着九个月大的孕肚,冷眼看着门板被他擂得“咚咚”作响,腹部一阵阵的抽痛让我几乎站不稳。
“高沈,你还知道回来?”我终于拉开了门,一股寒风夹着雨腥味瞬间灌了进来,冻得我一哆嗦。
他浑身湿透,军装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结实贲张的肌肉线条,那张总是挂着刚毅的脸上,此刻却写满了焦急。他伸手想扶我,我侧身躲开,任由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。
“华华,你听我解释,白薇她……”
“白薇发烧了,对吗?”我打断他,声音平静得不像话。
高沈愣住了,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冷静。
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问:“所以,你就把我叮嘱你留着,万一我雨夜早产,能救命的盘尼西林,给她送去了?”
三小时前,窗外也是这样的暴雨。我肚子开始疼,挣扎着想去够床头柜上那盒备用的盘尼西林,以防万一。可就在这时,电话响了,尖锐的铃声像催命符。
是军区总院打来的,白薇,他那个穿着军装也掩不住娇气的“好兄弟”,高烧三十九度八,陷入了半昏迷。
高沈是军区的兵王,格斗射击样样顶尖,唯独对着这个白薇,永远是一副没脾气的模样。
我抓着他的衣角,疼得额头冒汗,几乎是在求他:“高沈,我肚子疼得厉害,可能要生了,你别去……”
他掰开我的手,眼神里全是挣扎:“华华,白薇的爸爸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,我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。她现在……我不能不管。”
“照顾她,就要把我扔下?”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他拿起那盒药,连同家里唯一一把好用的大黑伞,没有再看我一眼,决绝地冲进了雨里。
而现在,他回来了。
“是,药我送去了。”高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试图解释,“医生说她情况很危险,高烧不退可能会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走了三个小时?”我扶着墙,腹部的坠痛越来越清晰,“高沈,从家属院到总院,骑车只要二十分钟。”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,眼神开始躲闪:“我……我守了她一会儿,等她烧退了才回来的。”
守了她一会儿?
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肉里。我想起他走后,我的腹痛越来越密集,身下猛地涌出一股热流,羊水破了。我疼得在地上爬,电话线被雷劈断了,我喊了半天,嗓子都哑了,外面只有风雨声。
是隔壁的张嫂听到我痛苦的呻吟,冒着大雨,硬是把她们家老李从床上拽起来,用板车把我拉到了卫生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