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毫不差。
冰冷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，瞬间扼住了我的咽喉。
这是我自己的鞋印。
可我昨晚明明直接扑倒在床上，鞋子脱在床尾，根本没再下过地！这泥是从哪里来的？这脚印……怎么会是我自己的？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我冲进卫生间，对着马桶干呕了几下，什么也吐不出来，只余下一身冷汗。必须得弄明白！
我跌跌撞撞地冲出701，几乎是滚下了楼，一把推开物业管理处的门。
值班的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，正捧着手机看短视频，被我的闯入吓了一跳，不耐烦地抬起眼皮。
“什么事啊？大清早的。”
“监控！我要看我们七楼昨天的监控！特别是晚上，我房门外的！”我的声音尖厉得自己都陌生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物管皱着眉，上下打量我苍白的脸：“701？你确定？那边摄像头前几天坏了，报修了，还没人来看呢。”
“坏了？”我如坠冰窟，“怎么可能那么巧？！”
“什么叫巧？老小区了，东西坏不是很正常？”他被我的质疑惹恼了，但看我状态实在不对，语气又缓了缓，“……出什么事了？”
我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怎么说？说我自己梦游踩了一脚泥回来？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。
失魂落魄地回到七楼，双腿发软。站在701门口，那扇普通的深褐色防盗门，此刻像巨兽的口，散发着寒意。我手抖得厉害，钥匙几次都对不准锁孔。
对门702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。一只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搭在门框上，后面是半张苍老的脸，浑浊的眼睛从缝隙里盯着我，没有任何情绪。
是那个老太太。昨天搬来时打过照面，她当时就是这种直勾勾的眼神，看得人极不舒服。
我吓了一跳，强压着心悸，勉强挤出一个笑：“阿婆，早。”
她没回应，目光缓慢地移向我刚打开的房门内部，又移回我脸上，嘴唇嚅动了一下，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：“吵……吵了一晚上……”
我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“楼下……滴水……”她的话破碎不清，眼神飘忽，“红色的……吵……”
我背脊发凉，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。楼下？六楼？红色的水？
她还欲再言，702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的声音：“妈！你又瞎叨叨什么！回来！”一只手伸出来，粗暴地将老太太拽了回去，门砰地一声关上，彻底隔绝了内外。
一切重归死寂。
我站在门口，冷汗湿透了后背。老太太诡异的话语和眼神，比那行脚印更让我不安。
就在这时，隔壁703的门猛地打开。
一个穿着睡衣、头发凌乱的年轻女孩冲了出来，脸色惨白得像纸，眼睛瞪得极大，瞳孔里是无法形容的惊骇。她看到我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，又像是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，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，手指着我身后的窗户，尖叫声撕裂了楼道的安静：
“尸……尸体！！！”
“你窗户外面！挂着一具尸体！！！”
我的大脑嗡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尸体？
女孩的尖叫声还在持续，刺得人耳膜生疼。我僵硬地、一点点扭过头，看向701的窗户——那扇我卧室的窗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