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我那双一模一样。昨天搬家,在小区泥泞的路上走,弄脏的。
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寒瞬间包裹了我,从头顶到脚心。
那具悬挂在我窗外的“尸体”,穿着和我一样的、沾着泥的鞋?
是巧合?
还是……
老太太那句“吵了一晚上……红色的水……”和“楼下滴水”的呓语,再次诡异地回荡在耳边。
楼下?我的701是801的楼下。红色的水……血水?
她是不是……早就“听”到了什么?“看”到了什么?
刑警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凝重来形容。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,怀疑、审视、探究,甚至有一丝极淡的、对于超乎理解事物的本能忌惮。
“先把相关人员都带回队里!”他果断下令,声音不容置疑,“技术队,扩大勘察范围!701,801,还有楼道、外墙,全部仔细搜!法医那边加快初步尸检!核实三年前灭门案所有细节!通知刑侦支队,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!”
几个警察上前,示意我跟他们走。
我像个木偶一样,被搀扶着,走向警车。
上车前,我忍不住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七楼。
701和801的窗户都黑洞洞地开着,像两只漠然俯视着这一切的巨眼。
外墙斑驳,雨水管纵横。
突然,我的视线定格在701卧室窗户的外窗台上。
那里,似乎有一小片不起眼的、暗黄色的污渍。
像是……干涸的泥点。
和我昨天鞋底沾的泥,颜色一模一样。
和我梦里那冰冷黏腻的触感,一模一样。
警车的门关上了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,也暂时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恐惧。
车厢内只有无线电偶尔传来的电流嘶哑声。我蜷缩在座椅里,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,感觉一切都不真实。旁边坐着一位女警,她递给我一瓶水,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,但更多的是一种职业性的审视。
我没有喝水,只是紧紧握着冰冷的塑料瓶身,试图从这一点实在的触感里汲取一丝冷静。
那泥点……窗台上的泥点……
老太太的话,小雅的指证,消失的合同和脚印,死亡时间与血迹新鲜的矛盾,三年前的灭门案,早已关门的中介……
所有线索在脑海里疯狂旋转、碰撞,却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,只导向一个令人遍体生寒的、灵异的方向。
难道……我真的……撞鬼了?
不,不可能。我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想法。一定是哪里搞错了,有一个合理的解释,只是还没被发现。
警车驶入分局大院。
我被带进一间询问室。房间不大,只有一张桌子,几把椅子,灯光白得刺眼。女警陪我坐着,没有催促,只是安静地等待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询问室的门被推开。
带队的刘刑警站在门口,脸色是那种极度震惊和困惑后的强压镇定。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证据袋,里面装着一部手机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复杂无比。
“技术队有了新发现。”他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他举起那个证据袋,“这是在801卧室床底角落发现的,死者的手机。屏幕碎裂,但部分数据恢复了。”
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