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深夜地铁
夜晚的地铁站空荡得令人窒息,冷白色的灯光像刀刃一样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,反射出斑驳扭曲的光影。林岚握紧手提包,步伐急促却不失小心,每一步都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声,在空旷的车站里被无限放大,像击打在胸口的鼓声。她感觉到心跳急速,胸口像被重物压住,呼吸都被迫压缩成短促而尖锐的节奏。空气里弥漫着霉味、潮湿的土腥味,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腥涩感,让她全身紧绷,手指冰冷。
就在检票口前,她注意到站台尽头的一个身影——穿着黑色大衣的陌生人,静静伫立在暗影中。他的姿态没有一丝波动,但黑色大衣下的轮廓仿佛从地面里长出,影子被灯光拉得长而怪异,仿佛随时会爬向她。林岚的呼吸顿时停顿了一瞬,手微微颤抖,她只能死死握住手提包,像是抓住唯一的保护物。
列车缓缓驶入站台,轰鸣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,像低沉的警告。林岚下意识地加快步伐,沿着车厢通道小心地迈入,却发现黑色大衣的人也缓缓跟上,没有选择座位,也没有停下,步伐沉稳而缓慢,仿佛在计算她的每一个动作。
车厢灯光闪烁不定,霓虹光从窗外掠过,映在陌生人身上,他的影子被拉长扭曲,像一条不受约束的黑色丝带。林岚屏住呼吸,背微微贴向车厢墙面,目光紧紧盯着他,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。她想说话,却只能挤出一丝干涩的沙哑声,几乎被低沉的列车轰鸣吞没。
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。林岚低头一看,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:
“你来了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她的心猛地收缩,手指因为颤抖而难以触碰屏幕。环顾四周,车厢空荡荡的,除了她和黑色大衣的人,再无他人。陌生人缓缓走近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终于,你来了。”那声音像从身后的空座位里传来,又像从地底钻出,让人不寒而栗。
林岚下意识地退了一步,背贴着冰冷的车厢墙面,手指紧握包带。她感觉到地板的反射光中,影子在轻微蠕动——不只是陌生人的影子,也像是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扭曲,交错成怪异的形状。胸口紧缩感加剧,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:逃离。
列车进入隧道,外面的光彻底消失,车厢陷入暗影与闪烁灯光交替的空间。林岚的呼吸急促,每一次吸气都像冷锋割裂胸口。手机再次震动,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幕:
“看看你身边的自己。”
她猛地抬头,只见前方空无一人的座位间,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。那影子既不像自己,也不像陌生人,却像两者叠加后的扭曲形态。林岚的身体僵硬,手心冒冷汗,腿微微发软,眼睛死死盯着影子,试图确认现实。
列车的轰鸣声、灯光闪烁和浮动的影子形成一种沉重的节奏感,让她感到自己的存在像随时会被吞噬。她深吸一口气,咬紧唇,压低声音喃喃:“我……我还在这里。”
陌生人没有移动,只是缓缓抬起下巴,黑色大衣下的轮廓在闪烁的灯光中显得越发狰狞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。林岚感到空气仿佛凝固,她的呼吸被迫停滞,身体像被无形的力牵制住,任何动作都小心翼翼,几乎无法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