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守业吓得惊呼，陈玄青却笑着抬手，将手里的铜钱射了出去，刚好打在火苗上。
火瞬间灭了，只留下股说不出的腥气。
他走过去捡起铜钱，发现宫灯的灯座上刻着个小小的 “杨” 字，旁边还有个模糊的印记，像是枚铜钱的形状。
穿过二进院，就到了后院的槐井边。
井口用青石板围着，上面长满了青苔，井沿上还放着只红色的鸳鸯绣鞋，鞋尖绣着的鸳鸯已经褪色，针脚里却沾着点黑褐色的东西，像干涸的血。
陈玄青蹲下身，指尖刚碰到绣鞋，井口突然泛起一层白雾。
雾里闪过个穿民国学生装的少女虚影，梳着齐耳短发，手腕上戴着一个银镯子，裸露的皮肤红肿着，像是被人撕扯过。领口系着白围巾，可脖颈处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，鲜血正顺着围巾往下滴。
“继业！” 杨守业突然疯了似的冲过来，抓起旁边的锄头就往井里填土，“都是这口井作祟！填了它！我看它还怎么害人！”
陈玄青一把拉住他，目光落在杨守业的后颈，那里有块淤青，形状和少女虚影手腕上的镯子一模一样。
“杨老板，” 陈玄青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你儿子失踪，恐怕和这口井没关系，倒和你有关。”
杨守业的身体猛地一僵，锄头 “哐当” 掉在地上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……
杨家祠堂在老宅的最深处，陈玄青推开门，一股尘封的霉味扑面而来，混着点淡淡的香灰味 。
供桌上摆着牌位，每个牌位上都写着 名字，只是年份不同，最早的是民国十二年，最晚的是民国二十七年，也就是今年。
供桌最边上，放着个空牌位，上面写着 “杨柳氏”，牌位底座不知为何竟沾着水锈。
2 第二章 铜腥透骨
夜幕降临，雨还没停。
陈玄青让杨守业在正厅等着，自己带着三枚判官钱，独自往后院槐井走去。
老宅的夜晚格外安静，只有雨滴打在槐树叶上的沙沙声，还有井里偶尔传来的咕噜声，像有人在水下吐泡泡。
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，里面装着槐叶汁 ，白天在杨守业袖口看到的汁液，就是这东西。
槐树叶性阴，能激活判官钱上的雷纹，让人看见平常看不见的事物。
陈玄青将槐叶汁滴在三枚铜钱上，铜钱瞬间发出淡淡的蓝光，纹路里像是有电流在窜动。
他把铜钱绕着井口摆成三角阵，指尖在阵眼处一点，蓝光突然暴涨，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等光芒散去，井底的景象变了。
原本漆黑的井水消失了，露出干涸的井底，井底中央埋着一具骸骨。
根据盆骨大小，陈玄青看出来这是一具女性的骸骨。
就在这时，掌心的铜钱突然变得冰寒刺骨，像是握了块寒冰。
他猛地转身，只见院门口站着个白发老妪，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手里端着个破瓷碗，正弯腰从井里舀水喝。
老妪的动作很慢，碗里的水却总也舀不满，反而有几滴顺着碗沿滴在青石板上，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，像是滴在了烧红的铁板上。
“老人家，这么晚了还来打水？” 陈玄青不动声色地将铜钱握在掌心，指尖传来阵阵凉意，提醒着他眼前的不是活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