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萤火虫的光再微弱，也能燎尽荒原。"
她直视陆励猩红的眼睛，将设计稿复印件甩在他脸上，"而抄袭者的蝴蝶，只配钉在耻辱柱上。"
闪光灯淹没陆励的怒吼时，唐颖踉跄了一步。
江辞云稳稳扶住她的腰，掌心温度透过纱布渗进伤口。
她仰头看他，第一次发现他眉骨的疤痕像一弯下弦月——八年前那个夏夜，她躲在消防通道哭时，递来纸巾的男孩眉目干净，没有这道疤。
"那道疤……"她轻声问。
江辞云抬手触碰伤处，眼底掠过暗涌："是你离开消防通道后，我替你拿回东西的纪念品。"
他忽然笑了，雪后初霁般晃眼，"现在，该去拿回更多东西了。"
会场外警笛长鸣，陆励被押上警车。
小黎疯扑过去撕打："我的卵子呢！你把它们卖到哪去了！"
唐颖隔着车窗与陆励对视，他嘴唇翕动，口型分明是"贱人"。
她缓缓举起缠着纱布的手，像举着一柄染血的剑。
第三章
警笛声刺破雪幕，陆励被押进警车的刹那，小黎的尖叫声像生锈的锯子般撕扯着空气。
"我的卵子！你卖给谁了！"
她扑在车窗上，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混着风雪，将这场闹剧推向癫狂的高潮。
唐颖静静站在江辞云的伞下，看着陆励在车窗后扭曲着嘴唇做出"贱人"的口型，她忽然笑了，缓缓抬起缠着纱布的手，像举起一柄尚未出鞘的剑。
"该收利息了。"
江辞云的声音伴着雪松的冷香落在她耳边。
他指尖夹着一枚U盘，金属外壳映出陆励狰狞的脸，"这里面有他转移资产的完整路径，包括贩卖卵子的地下链条——足够判他二十年。"
唐颖接过U盘，冰冷的棱角硌在掌心伤口上，刺痛让她清醒。
复仇的快感如潮水退去，露出心底坚硬的礁石——那个未出世的孩子，ICU里靠呼吸机维持的母亲，殡仪馆里无钱安葬的父亲。
她攥紧U盘，任由纱布渗出的血珠冻成冰碴："我要他身败名裂，也要他倾家荡产。"
江宅书房里，复仇的棋局悄然展开。
严靳将一叠文件推给唐颖："陆励用赃款在海外买了三处房产，都在小三名下。但最狠的是这个——"
他点亮平板，屏幕上映出一份"卵子捐赠协议"，受益人栏赫然写着小黎的名字，而捐赠者签名处却是空白。
"他骗小黎签了'美容贷'，实际上把她的卵子卖给黑市，一个卵子十万。"
江辞云站在落地窗前，雪光将他勾勒成一道剪影。"陆励的保释听证会下周开庭。"
他转身，眉骨的疤痕在阴影中如刀锋般锐利，"你猜，当法官知道他用赃款给情人买房，却连岳父的丧葬费都不肯付时，陪审团会怎么想？"
唐颖指尖抚过协议上小黎的指纹，想起便利店初遇那晚，女孩无名指上炫耀的钻戒。
"把房产证据交给媒体，"她抬起眼，眸中淬着火，"我要在他踏出法庭前，让全江城都知道——这位'天才设计师'，是个吸食女人骨血的鬣狗。"
保释听证会成了闹剧的延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