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为什么帮我？"
她哑声问。
江辞云将她放进后座，雨珠顺着他下颌滴落："欣赏你的设计，不欣赏你选男人的眼光"。
车经过便利店霓虹时他侧脸浸在光晕里："嫁给我，我帮你讨回一切。"
江宅书房里雪松香盖不住血腥气。
严靳将照片放在红木桌上："陆励挪用公款证据齐了。但为唐小姐提前收网？我们布局三年..."
江辞云摩挲着袖扣上的"江"字，眼底结冰。
照片里十八岁的唐颖坐在巷口画夕阳，脚边趴着流浪狗。
隔壁天台，陆励正用手机偷拍她裙底。
当年他为夺回手机被推下天台，眉骨在钢筋上豁开深可见骨伤口。
"她流产时，陆励在病房外商量伪造抑郁自杀。"
江辞云点燃照片，火舌舔过唐颖笑脸，"通知董事会，收购天华珠宝。"
窗外惊雷劈开夜幕，他想起白天唐颖签婚前协议时颤抖的笔尖。
复仇齿轮早已转动，这次他要亲手把刀递到她手里。
第二章
离婚协议书的边缘划过唐颖指尖，带着刀刃般的寒意。
陆励的律师将钢笔推过来，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公式化的同情：
"签字后您与陆先生的婚姻关系正式解除。根据协议，您自愿放弃所有婚后财产，包括云湖别墅的产权。"
小黎靠在陆励身边，新做的水晶指甲敲着桌面："姐姐快签呀，励哥下午还要陪我去试婚纱呢。"
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得刺眼——那是唐颖祖母的遗物，上月被陆励用"投资周转"的借口骗走了。
唐颖看着协议末尾"净身出户"那几个加粗的黑字，腹部缝合的伤口突然灼痛起来。
三天前在手术台上，她听见冰冷器械的碰撞声，而陆励在电话里对小黎说："流干净了就好，省得麻烦。"
此刻他把玩着车钥匙，钥匙扣上挂着的金质生肖鼠——那是她怀孕时，他亲手别在B超照片上的"定情信物"。
笔尖在签名处颤抖，墨水滴落，晕开一小片阴影。
"舍不得？"
陆励嗤笑，用脚碾过她掉在地上的发圈，"别忘了，你爸的骨灰盒还在殡仪馆欠着费呢。"
这句话像钢针扎进唐颖脊椎。
父亲心梗去世后，母亲因悲伤过度从楼梯摔下，至今昏迷在ICU。
陆励冻结了所有共同账户，连丧葬费都要用父亲的尊严来勒索。
她猛地抓过钢笔，在协议上划出决绝的签名，力透纸背的"唐颖"二字，仿佛用尽了她前半生所有的力气。
走出律师事务所时，江城下了初雪。
细碎的冰晶沾在唐颖睫毛上，融化时像温热的泪。
她抱着仅有的纸箱——几件旧衣服、一沓泛黄的设计稿，站在街角等公交。
羽绒服是三年前的旧款，袖口磨出了毛边，寒风从缝隙钻进骨头里。
一辆黑色宾利无声停在她面前，车窗降下，露出江辞云冷峻的侧脸。
"上车。"
他推开副驾驶的门，暖气裹着雪松香涌出来。
唐颖摇头后退，纸箱里的设计稿被风吹散，雪片般落进泥水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