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次抬手。
这一次，指向了我。
“他是新的变量。是凌曜用死亡换来的、唯一一个在‘夜莺’所有既定推演中……都未曾出现过的‘意外’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，瞬间再次聚焦在我身上。
那些雇佣兵的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不确定。疤脸男人的脸色变幻不定，枪口在我和陈默之间摇摆。
而我，我只是站在那里，浑身冰冷。巨大的信息洪流冲垮了所有的堤坝。我不是容器，不是赝品，我是……意外？一个连这个恐怖预言机器都无法预料的 bug？
“抓住他！”疤脸男人终于做出了决定，眼神变得疯狂而决绝，“不管他是什么！控制他！总能找到办法利用这个‘意外’！”
雇佣兵们瞬间动了起来，扑向我！
陈默坐在椅子上，没有动，只是眼底最后一丝微光，似乎熄灭了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。
就在那些手即将抓住我的瞬间——
我一直紧握着、藏在手心里的、那个从凌曜安全屋找到的、画着闪电符号的药瓶，被我猛地用拇指撬开了瓶盖！
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！兴奋剂？毒药？还是凌曜留下的、最后的、更疯狂的东西？
没有时间思考了！
我将里面所有的白色药片，一股脑地倒进了嘴里！然后，用尽全身力气，狠狠地咬碎了它们！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爆炸般的灼热感瞬间从口腔直冲头顶！眼前的一切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吞噬！血液像是在沸腾！血管几乎要爆裂！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！一股无形的、狂暴的力量从身体深处猛地爆发出来！
抓住我的两个雇佣兵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，猛地向后飞了出去！狠狠砸在远处的墙壁上，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！
其他冲过来的雇佣兵被这股突如其来的、纯粹的力量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！
连疤脸男人也被逼得后退了好几步，脸上写满了惊骇！
白光渐渐散去。我的视野恢复，但整个世界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血色的滤镜。我能感觉到每一块肌肉都在贲张，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，带来毁灭性的力量，也带来身体即将崩解的剧痛。
凌曜……你留下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？！
陈默看着我的异变，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波动，那不再是疲惫，而是一种……复杂的了然和悲哀。
“原来……他最终选择了这条路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“杀了他！”疤脸男人稳住身形，惊怒交加，终于彻底撕破脸，下令格杀！
所有的枪口再次对准我！子弹上膛声清脆致命！
而与此同时，头顶那片幽蓝色的星云，因为我这个巨大的“意外变量”的剧烈爆发，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演算！投射出的终局景象变得更快、更混乱、更支离破碎！整个空间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！发出低沉的、不堪重负的嗡鸣！
混乱！彻底的混乱！
枪声爆响！子弹呼啸而来！
我在药物的作用下，凭借着一种非人的本能和速度，疯狂地闪避！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！子弹打在身后的墙壁上，溅起奇特的、如同水波般的涟漪，却无法穿透！
我扑向离我最近的一个雇佣兵，夺过他手中的枪，反手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面门上！骨头碎裂的触感顺着枪托传来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