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江衍，委屈和愤怒在胸口翻涌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江衍看都没看我，自顾自地去窗口打饭了。
看着他要走了，我赶紧收拾饭盒，准备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。
刚要起身，却被他的小弟按住。
江衍端着一个餐盘，重重地放在我面前。
满满一盘糖醋排骨，米饭上还卧着一个金黄的煎蛋，热气腾腾。
我愣住了。
江衍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，声音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。
「看什么？保护费换的。」
他丢下这句话，就拿出手机自顾自地玩了起来。
他坐在那里，宽阔的后背挡住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。
我低下头，拿起筷子，夹起一块排骨。
温热的肉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。
我一边吃，眼泪一边往下掉，砸在米饭里。
已经很久，很久，没有人给我买过一顿热饭了……
3
江衍收了我的保护费，也尽职尽责地履行着「保护」的义务。
他没再跟我说过话，但只要我在学校，他总会出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。
上课时，他会从后门溜进来，趴在最后一排睡觉。
下课时，他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，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。
吃饭时，他会把打好的饭菜直接放到我面前，然后继续抢走我的馒头。
林娇她们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。
但她们换了另一种方式。
流言蜚语长了脚，爬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。
「看见没，沈未现在是江衍的人了。」
「什么人啊，不就是个跟班吗？听说她给了江衍钱。」
「十块钱？你信吗？谁知道是用什么换的。」
那些话不堪入耳，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我假装听不见，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题。
那天下午放学，我被林娇堵在了教学楼的拐角。
「沈未，你现在长本事了啊，找了个靠山。」
她抱着手臂，眼神轻蔑。
「你以为江衍能护你一辈子？」
她身后的几个女生围上来，一步步向我逼近。
我退无可退，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。
林娇伸手抓住我头发。
「啊~！」
却听到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，一个篮球「砰」的一声砸在她手上。
江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。
「手不想要了？」
林娇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她回头，看见江衍正慢悠悠地走过来，眼神里没有温度。
「衍、衍哥……我跟她开个玩笑。」
江衍走到我面前，看都没看她一眼，只是低头问我。
「她打你了？」
我摇了摇头。
他「嗯」了一声，然后才抬眼看向林娇。
「滚。」
一个字，让林娇和她那群跟班屁滚尿流地溜了。
4
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下去。
但家里的那座地狱，永远不会放过我。
我爸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最近「吃得很好」，认定我在外面偷了钱。
那天晚上，他喝得酩酊大醉，把我从床上拖下来。
「说！钱哪儿来的！是不是在外面偷东西了？」
他揪着我的头发，把我往墙上撞。
「我没有……」
「还敢嘴硬！」
巴掌和拳头落在我身上。
我蜷缩在地，死死护住头。每一次撞击都让我的耳膜嗡嗡作响，骨头缝里都在尖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