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软只是低着头，小声啜泣，等他们说完了，才抬起头，红着眼睛，从那个旧帆布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——一个旧手机和一个厚厚的文件袋。
“警察同志，这是我平时…平时录下来防身的…他们经常这样…还有，这是我这些年所有的转账记录，银行流水，我都打印出来了…”
她声音颤抖，带着无助和恐惧，递了过去。
手机里，清晰地传出王春华尖锐的叫骂：“你的钱就是家里的钱！”“白养你了！”“掐死你！”“打死你！”
转账记录更是触目惊心，密密麻麻，小到三五百，大到两三万，备注都是“给弟弟买鞋”“给弟弟交学费”“给弟弟买手机”“家里买菜”“给弟弟零花钱”…时间跨度长达六年！
铁证如山！ 警察看着那厚厚一沓流水，又听着手机里不堪入耳的咒骂，再看那一家三口的神色，眼神彻底冷了。
“这叫家务事？抢劫未遂，故意伤害，家庭暴力，哪一条不是犯法的？”警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林大刚和王春华脸都白了，嘴唇哆嗦着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，这个闷不吭声的女儿居然偷偷留了这么多后手！这么狠！
林伟还在那里叫嚣：“她是我姐！拿她点钱怎么了！天经地义！”
警察猛地一拍桌子，厉声道：“闭嘴！天王老子也不能抢钱！在法律面前，亲爹妈也不行！”
最终，在警察的严厉批评和调解下（其实是证据确凿，不容抵赖），林软坚决要求签了调解协议书，并进行彻底的经济分割。那一家子灰头土脸，像斗败的公鸡，在警察严厉的注视下，哆哆嗦嗦地签了字，保证不再骚扰林软，并归还部分当天明显属于抢劫性质的现金。
拿着那份薄薄却重如千钧的协议走出派出所，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林软脸上。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自由空气，虽然还带着派出所消毒水的味道。
经济上，暂时切割开了。
但命债，还没算呢！
那根叫做张莽的刺，还扎在心口呢！
她拿出手机，看到直播平台一条新的私信，来自那个神秘的榜一大哥“C”。
“处理完了？做得很好。注意安全，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。”
林软心里微微一凛，这个人的语气，冷静得像冰水，又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掌控感。
他到底是谁？他怎么什么都知道？他想要什么？
林软点开“C”的主页，一片空白，像是刚注册的小号，没有任何动态。
但就是这个号，在她直播时，眼睛都不眨地刷了价值十几万的礼物，稳坐榜一，壕无人性，ID却冷冰冰的只有一个字母。
可他私信里的语气，又冷静理智得可怕。
她回复：“谢谢。你是谁？”
对方几乎秒回，像一直在等着：“一个看你直播的观众。你父亲林大刚，以前是不是在XX厂上过班？”
林软心里咯噔一下！XX厂！那是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工作过的地方，后来厂子效益不好倒闭了，父亲就换了很多工作。这陈年老黄历，一个网友怎么会知道？还知道得这么清楚？
“是，怎么了？”她谨慎地回复。
“XX年，厂里出过一场重大安全事故，死了一个叫张建国的工人，还记得吗？” 张建国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