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辛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地沟油……的味道?他猛地想起自己几天前那句诅咒——「让你们自己也他妈尝尝这到底是什么滋味!」
不可能。绝对是巧合。她肯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心理作用。
“你……你是不是吃了什么?”祝辛的声音有点发干。
“没吃啥啊!就喝了口白开水!”李金桂的语气变得烦躁,似乎把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怪罪到了祝辛头上,“都是被你气的!天天吃外卖!跟你说不通!”
祝辛沉默了,一种冰凉又诡异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几天后,和爷爷祝满仓的通话,让这种诡异感变成了实质性的恐惧。
那次电话里,祝满仓照例开始点评他们上次寄来的礼物:“……你王婶那天又来串门了,显摆她闺女给她买的大金镯子,哎哟,那个粗哦……我就没把你那个小戒指拿出来,拿不出手!戴了跟没戴一样,寒碜!还有那翡翠,绿得发邪,别真是玻璃染色的吧?现在骗子多,你们城里人就好骗……”
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,一根根扎过来。祝辛听着,拳头在桌下攥紧,那股熟悉的、无力的愤怒再次涌起。他几乎能想象老人脸上那副轻蔑又嫌弃的表情。
就在祝满仓喋喋不休地贬低那枚他们省吃俭用才买下的小金戒指时,他的声音突然卡壳了。
“哎哟!”祝满仓叫了一声,语气惊疑不定。
“又咋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李金桂的声音。
“手……手指头……”祝满仓吸着气,“刚才突然针扎似的疼了一下,就在戴戒指那个手指头上!邪门了!”
祝辛握着手机,指尖冰凉。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咚,咚,咚,撞击着耳膜。
诅咒……成真了?
不是幻觉。不是巧合。
他那些压抑到极致后迸发出的恶毒愿望,竟然以一种荒诞而精准的方式,隔空作用在了老人身上?说出口的恶言,化作了他们舌尖的怪味;对礼物的贬损,变成了手指上的针刺感。
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祝辛全身,让他几乎拿不住手机。但在这惊惧之下,一股黑暗的、被压抑了太久的快意,如同沼泽里的气泡,咕嘟一声冒了出来,迅速扩散。
活该。
这个词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,带来一阵战栗般的刺激。
他们不是永远觉得自己的话是对的,是为他好吗?那就让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好好“体会”一下这些话的滋味!
接下来的几次通话,成了祝辛隐秘的验证场。他依然沉默,依然敷衍,但内心却紧绷着一根弦,仔细捕捉着电话那头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。
当奶奶一边转发着“熬夜猝死”的短视频,一边埋怨他加班太晚时,她会突然捂着胸口说有点闷,喘不上气。
当爷爷又用“是金子总会发光”来否定孙辈的兴趣班,鼓吹打工实在时,他会莫名其妙地开始剧烈咳嗽,咳得满脸通红,仿佛真的吸进了工厂的粉尘。
每一次“症状”的出现,都精准地契合了他们说出的那些令祝辛深恶痛绝的言语。
祝辛确认了。这不是他的臆想。他确实拥有了一种诡异而可怕的能力——一种能将他们的毒鸡汤和负面评价,直接转化为他们自身物理不适的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