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愣住了，咳嗽了两声，牵动了伤口，疼得蹙起眉头。念念赶紧扑过去给她捶背，小手轻轻的，怕弄疼了她。
“我叫灵汐。” 女人看着她认真的模样，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，“不是你阿娘。”
“就是！” 念念撅着嘴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“山神爷爷说给我送阿娘，你就是！”
灵汐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，终究没忍心再说什么。她是百草峰的首席丹师，三天前在丹房炼制九转还魂丹时，被师妹用淬了毒的匕首暗算，灵力逆行才从丹房的高空坠落。若不是她怀里揣着保命的护心丹，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。
“你一直住在这里？” 灵汐环顾四周，破庙四壁漏风，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，角落里的草堆看着就扎人。
念念点点头，把瓦罐里的麦饼捧出来：“阿娘吃这个，我藏了好久的。”
灵汐看着那块发黑的麦饼，喉头有些发紧。她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玉瓶，倒出一粒莹白的丹药：“这个给你，比麦饼好吃。”
丹药刚碰到念念手心，就散出清甜的香气，她咬了一小口，瞬间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，之前的疲惫和饥饿都消失了。“好吃！” 她眼睛亮晶晶的，把剩下的半粒递回去，“阿娘吃。”
灵汐笑着摇摇头：“阿娘不饿。” 她开始运转灵力疗伤，掌心渐渐泛起淡绿色的光晕。念念看得眼睛都直了，小手在光晕旁晃来晃去，像在抓蝴蝶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破庙渐渐有了生气。灵汐用随身带的药材炼制了些疗伤丹，让念念拿去药铺换了银钱。念念第一次拿到沉甸甸的铜钱时，激动得数了三遍，然后全部交给灵汐：“阿娘，买米。”
灵汐买了米，还扯了块花布，给念念做了件新衣裳。淡粉色的粗布衫，领口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小桃花 —— 那是灵汐照着记忆里的样子绣的。念念穿上新衣服，一整天都舍不得坐，生怕把衣裳弄脏了。
“阿娘，你看，蝴蝶！” 她在院子里追着彩蝶跑，裙摆飞扬，像朵盛开的小桃花。灵汐坐在门槛上晒药草，看着她的背影，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。
可有时，灵汐会望着天边发呆。那天念念指着别家孩子的爹问：“阿娘，为什么我没有阿爹？” 灵汐的眼圈就红了，把她搂在怀里，半天说不出话。
“阿娘，你是不是想要个阿爹？” 念念趴在灵汐膝头，手指缠着她的发丝，“我再去捡一个回来。”
灵汐笑着点头，心里却叹了口气。她知道这孩子是认真的，可哪有那么容易捡个阿爹呢？
念念把捡阿爹的事记在了心上。她问过货郎，货郎说落难的人有时会顺着河水漂下来；她问过打渔的老汉，老汉说上个月确实捞上来过个受伤的商人。
“要去河边。” 念念揣着灵汐给的两个铜板，背上蓝布包就出发了。她先去河边洗衣，其实灵汐已经用灵力把衣裳洗得干干净净，可她觉得蹲在河边更方便等阿爹。
河水清清的，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。念念把脚丫伸进水里，凉丝丝的很舒服。她一边哼着自己编的小调，一边盯着河面，像只守着鱼竿的小猫。
“阿爹会是什么样子呢？” 她托着下巴想，最好像张木匠那样有力气，能给她做木陀螺；又像王秀才那样识文断字，能教她念画册上的字；还要像李屠户那样，偶尔能给块肉骨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