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总是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帖至极，不需要我费半点心神。我睁开眼，看到她正弯腰仔细地调整我桌上文件的摆放位置，侧脸柔和，动作轻柔。
“嗯。”我再次应了一声，算是默许了她的安排。有林薇在，这些琐事从来不需要我操心。
吃完药，我靠在沙发上小憩。身体的不适让我情绪有些低沉，办公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滞重。
就在这种半睡半醒的昏沉中，我的私人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。
一条新短信。
这个号码极少有无关人打扰。我皱着眉，略带不耐地拿过手机。
发信人是一个陌生号码。内容很短，语气却怯生生的，带着一股熟悉的笨拙感：
【顾总，您好。我是行政部的苏晓。西装我已经取到了，您看我是送到您办公室，还是……另外，您……您好些了吗？今天真的很对不起。】
是那只小白兔。
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，几乎能想象出她编辑这条短信时，是如何地绞尽脑汁、小心翼翼。道歉？我都快忘了那回事了。她倒是记得牢。
而且，她怎么知道我不舒服？会议结束到现在，不过几个小时。
我盯着那条短信，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。一种微妙的感觉驱散了病中那点阴郁。她这是在……关心我？用一种极其笨拙又真诚的方式。
我忽然起了点捉弄的心思。没有回复她的问题，反而直接问：
【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？】
短信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回了过来，快得像是她一直紧紧攥着手机等着似的：
【我……我问李秘书的……她说您好像有点不舒服，提前回办公室休息了。顾总，您要不要紧？需要我去给您买点药吗？】
连着两条短信，透着一股慌慌张张的急切。
我几乎能听到她因为我的回复而手忙脚乱的心跳声。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。这种感觉很新奇。林薇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、专业的，而苏晓这种莽撞又生涩的关心，却像一根羽毛，轻轻搔刮在心尖上，带来一种陌生的痒意。
我还没想好怎么回，办公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了。
林薇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走进来，声音温柔：“顾总，喝点这个驱驱寒吧，会舒服些。”她看到我拿着手机，眼神微微一动，但什么也没问，只是细心地将茶杯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“嗯。”我放下手机，接过姜茶。温热微辛的液体滑过喉咙，确实缓解了不适。
林薇没有立刻离开，她站在沙发旁，轻声汇报着调整后的行程安排，语气平稳专业，但目光偶尔会落在我身上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留恋？
我听着，偶尔点头。心思却有一半飘到了那条短信上。
那只小白兔，现在在干什么？是不是正对着手机屏幕，忐忑不安地等着我的回复？会不会又急得快哭出来？
这个想象取悦了我。
林薇汇报完毕，轻声问：“顾总，晚餐您是想在办公室用，还是我送您回公寓？”
回公寓？我忽然改变了主意。
“送到公寓吧。”我说，然后像是随口一提，“另外，跟那个行政部的苏晓说，西装直接送到我公寓来。”
林薇明显愣了一下，但她专业的素养让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，只是迅速点头：“好的，顾总，我立刻通知她。”她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需要我帮您联系司机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