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磐石看着我,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
“你啊,就是被他灌了迷魂汤。”

为了说服大哥,我从随身的布包里,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。

我打开它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。

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、也是最后的念想,是我的压箱底。

“大哥,我知道这事为难,这点东西,你拿去疏通关系,不够的,我再想办法。”

我看着大哥收下了那只锦盒,心中一片冰凉。

我正在用我仅剩的一切,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。

一周后,大哥托人带来了消息,事情有了初步的眉目。

省城乐团的大提琴首席刚好准备退休,只要这边手续妥当,弦逸很有机会能补上这个空缺。

我拿着那份写着调动意向的初步文件,手都在发抖。

那天晚上,我做了一桌子弦逸爱吃的菜。

等他回来,我将那份文件轻轻地推到他面前。

“弦逸,你看。”我眼中闪烁着压抑不住的期待,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所有问题的最好出路。

“离开这里,去省城,你可以重新开始。你可以拉你的大提琴,成为你一直想成为的那种大师。”

我以为他会欣喜,会激动,会感激我为他做的一切。

然而,他没有。

弦逸看着那份文件,又抬起头,看着我因为连日奔波而显得憔悴的脸。

他的眼神中,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,反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、深深的悲哀和抗拒。

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僵住。

然后,他用一种极低、极轻的声音问我:

“宁婉,你是在救我,还是在……赶我走?”

他的话,像一盆冰水,从我的头顶,瞬间浇到了脚底。

我愣住了。

我以为我在费尽心力地将他拉出深渊,但在他看来,我只是在用一种体面的、不容他拒绝的方式,将他从娇蓉身边强行推开。

推向一个他自己未必向往的光明牢笼。

我的爱,我的付出,我的“成全”,在这一刻,被他如此彻底地误解了。

我张了张嘴,想解释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原来,我们之间,早已隔着一道我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
05

那晚的谈话之后,我和弦逸之间陷入了一种更加可怕的沉默。

他不再晚归,也不再往外跑,每天按时回家,却把更多的时间锁在书房里。

家里安静得可怕,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。

我以为我的“大爱”计划失败了,却没想到,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。

那个周末,我趁他去艺文馆上班,想把书房里他乱丢的画稿和乐谱整理一下。

就在我拿起一叠厚厚的画稿时,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,从最底下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,落在地板上。

那熟悉的、瘦劲的笔迹,让我心跳骤然停了一拍。

我的手不听使唤地伸了过去,捡起了那张信纸。

一种直觉告诉我,我不该看。

可我还是颤抖着,将它打开了。

上面没有我想象中那些露骨的调情和肉麻的爱语,但上面的每一个字,都比任何情话更诛心。

“娇蓉:

你是我灵魂的野火,点燃了我枯寂已久的荒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