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屋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宰相府的卫兵正在包围这里。莱恩吹了声口哨，树屋的地板突然塌陷——
我们掉进了一条早已挖好的隧道。
黑暗中，他的声音带着笑意："欢迎来到真正的加冕礼，我的公主。"
4
隧道里的霉味呛得我咳嗽。莱恩拽着我手腕往前跑，身后白鸦的银簪刮擦石壁的声音越来越远。
"放开！"我甩开他的手，"你早就知道白鸦下毒？"
"知道啊。"他转身时，匕首柄上的黑棘花擦过我下巴，"但告诉你多没意思。"
石壁突然震动。宰相府的爆破符咒在头顶炸开，碎石簌簌往下掉。莱恩把我推进岔道，自己挡在洞口。灰土落满他肩膀时，我注意到他后颈有道新伤——是银簪的刮痕。
"候选人们都死了。"我盯着那道伤口，"你干的？"
莱恩挑眉："我看起来这么闲？"
隧道尽头透出微光。我们爬出来时，正撞上第三位候选人的葬礼队伍。黑纱覆盖的棺材上，一枚黑棘花徽记在月光下反着光。
"真贴心。"莱恩用匕首尖挑起徽记，"连家族纹章都帮我仿好了。"
我蹲下检查尸体。死者脖颈的伤口整齐得可疑，像是专业杀手的手法。翻动尸体时，他后领滑落——蛇形刺青盘踞在颈椎第三节。
和白鸦的一模一样。
"精彩吧？"莱恩吹走徽记上的灰，"铁面老头一边给你选丈夫，一边派人杀掉所有候选人，最后栽赃给我。"
葬礼钟声突然急促起来。我抬头看见白鸦站在钟楼窗口，她手里的弩箭正对着莱恩后背。
"躲开！"
箭矢擦过莱恩耳际，钉进他刚才靠着的橡树。树皮立刻泛起紫黑色——淬了和我日常服用的"补药"相同的毒。
"公主殿下！"白鸦的声音混在钟声里，"宰相大人为您安排了新的未婚夫。"
莱恩突然大笑。他掏出个怀表扔给我，表盖内侧刻着所有候选人的死亡时间。
"看看最后一位。"他指向最新记录，"三分钟前死的，而我们现在才到葬礼现场。"
怀表齿轮间卡着片黑纱。我扯出来，发现是宰相府的密令布，上面写着：【确保公主见到黑棘徽记】。
"他们连栽赃都这么敷衍。"莱恩夺回怀表，顺手从我发间摘下一片枯叶，"不过你戴丧服黑纱应该挺好看。"
第二支弩箭射来时，我拽着他滚进灌木丛。箭矢钉在怀表上，表盘玻璃裂成蛛网。
"你故意的。"我盯着他毫发无损的手臂，"以你的身手根本不会被射中。"
莱恩眨眨眼："不然怎么让你亲手摸到证据？"
白鸦的脚步声逼近。莱恩突然凑到我耳边："想知道为什么铁面老头急着给你找丈夫吗？"
他塞给我一张染血的羊皮纸。魔族契约的补充条款上写着：【若公主未诞下继承人，十二国统治权自动移交长老会】。
"恭喜。"莱恩翻身跃上围墙，"你要当母亲了——或者傀儡，看你怎么选。"
白鸦的银簪刺破灌木丛的瞬间，我握紧了那张羊皮纸。莱恩的黑斗篷在围墙上猎猎作响，像面叛逆的旗帜。
"殿下？"白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"该回宫试穿婚纱了。"
我转身时，把羊皮纸藏进了袖袋。她的银簪尖上，还沾着第三位候选人的血。
5
婚纱的束腰勒得我喘不过气。北方公爵的家族徽章在请柬上闪闪发亮，像只盯着猎物的秃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