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，就是问问。”五儿垂下眼睫。
卖身契是捆住她的最大枷锁。必须想办法拿回来，或者……让自己变得有价值，让能掌控她命运的人主动放弃这张纸。
贾府即将倾覆，但朝堂之上，总有新贵崛起。她记得《红楼梦》背景隐约对应的历史时期，也知道哪些王爷、公侯会在后续的权力洗牌中得势。
信息差，就是她最大的金手指。
她不能再做病弱的柳五儿，她要健康起来，要走出去，要观察，要寻找机会。
“娘，我饿了，想吃点有油水的东西。”五儿抬起头，眼神不再是过去的怯懦，多了一丝坚定。
柳家的只当女儿想通了，高兴道：“好，好！娘这就去给你做！只要你肯好起来，什么都好说！”
看着柳家兴冲冲离开的背影，五儿攥紧了薄薄的被角。
贾琏？荣国府？都见鬼去吧。
她得为自己谋划一条生路，一条哪怕惊世骇俗，也能活下去的生路。
第二章：初露锋芒
养病的日子，五儿积极配合，吃饭吃药都不再让人操心，身体果然一天天好了起来。
她能下床走动后，便不时借口透气，在荣国府的下人活动区域转悠。她耳朵竖得老高，仔细搜集着一切信息：老爷们官场上的动向，奶奶太太们之间的暗潮涌动，甚至小丫鬟们嘴里的八卦闲谈。
她注意到，最近府里采买上的管事似乎有些愁眉不展。仔细一听，原来是宫里一位太妃的寿辰将至，贾府需要准备一份既体面又新颖的寿礼。采买的人跑遍了京城各大绣坊、珍玩店，送上去的图样和物件都被琏二奶奶和王夫人打了回来，嫌不够出挑，怕被其他王府比下去。
五儿心中一动。
她前世是学设计的，对传统纹样和工艺品颇有研究。而且，她记得《红楼梦》原著里，似乎有一段关于“慧纹”的描写，是一种极其精巧的苏绣，堪称绝品，连宫里都少见。
她回到屋里，找柳家的要了纸笔——柳家的认得几个字，屋里备着这些。柳家的虽奇怪女儿何时会画画了，但见五儿身体渐好，只当是病中开了窍，也没多问。
五儿凭着记忆和想象，结合当下流行的吉祥图案，精心绘制了一幅“群仙祝寿”的绣样图。构图精巧，寓意吉祥，更重要的是，她在细节处加入了一些这个时代少见的设计元素，显得既典雅又别致。
她没敢自己出面，而是让柳家的找了个由头，悄悄递给了采买管事的一个相熟的老姐妹，只说是外面偶然得来的图样，让管事瞧瞧能不能用。
那管事正焦头烂额，死马当活马医地呈了上去。
没想到，王夫人和贾琏看了都眼前一亮，连声称赞巧妙，忙问是哪位大师的手笔。管事支支吾吾，只说是民间搜罗来的。礼单呈上去，果然得了宫里的夸奖，贾府脸上有光，王熙凤还因此赏了那管事。
管事心中记下这份人情，对柳家的也客气了几分。
柳家的回来悄悄告诉五儿，言语间满是后怕和惊喜：“我的儿，你哪来的这般本事？可吓死娘了！幸好没惹出祸事！”
五儿只是笑笑：“病中无聊，瞎琢磨的。娘，这事千万别对外人说。”
经此一事，五儿确定了两件事：第一，她的知识和技能在这个世界有用武之地；第二，她在下人中，初步建立了一条极其微弱的信息渠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