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德子这个比喻,真是该死的贴切。
我闭上眼,感觉一阵无力。
这盘棋,我原本以为,我是那个下棋的人。
可现在才发现,我从始至终,都只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。
“干得爹,”小德子见我久久不语,又凑了过来,“您……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您跟我说,我虽然笨,但多个人,总多个主意。”
我看着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,心里一暖。
但有些事,我不能告诉他。
知道得越多,死得越快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睁开眼,眼神重新恢复了冰冷,“丞相那边,有动静了。你给我盯紧点,他手底下那些人,谁跟谁接触了,都说了什么,事无巨细,都要报给我。”
“是!”小德子立刻领命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我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过得胆战心惊。
我每天都要换好几次月事带,生怕那股血腥味,被谁闻了去。
我不敢再束胸,因为胸口已经开始发胀,疼痛难忍。
我甚至不敢大声说话,因为我的嗓音,似乎也开始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。
我像一个走在悬崖边上的人,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。
而萧彻,就像那个站在悬崖对面,欣赏着我狼狈姿态的恶魔。
他不再用言语试探我,但他会做一些更过分的事。
他会在我给他更衣的时候,“不经意”地触碰我的腰。
他会在我给他递茶的时候,用手指,轻轻划过我的手背。
他甚至会命令我,在深夜里,给他读那些描写男欢女爱的艳俗话本。
每一次,都是一种煎熬。
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,在绝望中,等待着死亡的降临。
直到那天夜里,我换下来的、带着血迹的月事带,忘了及时处理。
第二天一早,当我发现它不见了的时候。
我整个人,如坠冰窟。
而小德子,从那天起,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6
小德子失踪了。
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
我派了所有的人手去找,几乎把整个皇宫都翻了一遍,却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。
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我的心,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。
我知道,这绝不是巧合。
一定是有人,发现了我最大的秘密。
而这个人,除了萧彻,最大的可能,就是丞相。
这些天,我一直让小德子去盯丞相的梢,一定是他不小心,暴露了什么,被对方抓住了。
一想到小德子可能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,遭受着非人的折磨,我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。
他才十八岁。
是我把他带进了这场残酷的斗争里。
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
我必须救他。
可是,怎么救?
直接去找丞相要人?
那无异于自投罗网,主动承认了我和小德子的关系,也暴露了我自己的心虚。
我的大脑,飞速地运转着。
三天了,如果小德子还活着,丞相一定会用他来要挟我。
可他却迟迟没有动静。
这说明什么?
说明,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。
他在等,等我自乱阵脚。
我不能乱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像往常一样,去萧彻面前当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