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，我想起韩猊白天盘核桃时，总是下意识地摩挲多宝阁上的一个玉蟠桃。我走到多宝阁前，指尖轻轻触碰那个玉蟠桃，冰凉的触感传来。我按照韩猊白天摩挲的顺序，轻轻转动玉蟠桃——“咔”的一声轻响，多宝阁后面的墙壁竟然无声地滑开一道暗格！
暗格里躺着一只扁平的檀木匣。我心跳得飞快，几乎要撞破胸膛。我打开檀木匣，里面果然放着半张布防图，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和红线，是江北军的命脉所在。
窗外电光骤亮，惨白的光映亮我瞬间失色的脸。我来不及细看，取出贴身藏好的微型相机，手指稳得可怕，一张张拍摄下来。雨水疯狂地敲打窗棂，掩盖了相机极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做完这一切，我把布防图放回檀木匣，将暗格恢复原状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，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，才悄无声息地退回卧房。韩猊翻了个身，嘟囔了一句梦话，我僵在原地，冷汗瞬间湿透了寝衣。直到他咂咂嘴，再次睡熟，我才松了口气，瘫坐在床边。
天光微熹时，雨停了。我把微型胶卷藏进发簪的暗格里，站在窗边，看着韩府高耸的院墙。墙外是自由，是傅沉舟承诺的“满城烟火”，可我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，反而像压了一块巨石，沉甸甸的。
我知道，我的任务还没完成。傅沉舟要的不只是布防图，他要的是江北军的半壁江山，是韩猊的命。而我，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，一旦完成任务，就可能被他随手丢弃。
可我没得选。我弟弟还在医院等着进口药救命，我必须回去，必须拿到傅沉舟的承诺。
三日后，我借口去寺庙上香，趁机将胶卷交给了傅沉舟的暗线。当暗线告诉我“督军说，等你回来，就给你庆功”时，我笑了笑，心里却一片冰凉。
我知道，我该回去了。回到那个囚禁我的笼子里，等待傅沉舟的“赏赐”。
第三章 烟火凉
我回到督军府那天，傅沉舟亲自在门口迎我。
军乐队奏着响亮的乐曲，他一身戎装，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，英挺得令人不敢直视。见我下车，他大步上前，在无数艳羡、嫉妒、探究的目光中，一把将我打横抱起。
“我的功臣回来了！”他朗声大笑，抱着我穿过重重庭院，一路走向早已备好盛宴的花厅。他的心跳隔着军装和我的衣衫传来，沉稳有力，那一刻，我竟险些沉溺在这份虚假的温存里。
花厅里摆着数十桌宴席，傅沉舟的部下、津门的官员、各界的名流都来了。他破例让我坐在他身侧的主位，亲自为我布菜斟酒。部下们轮流敬酒，他来者不拒，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意气。
“玲珑立此奇功，想要什么赏赐？”酒过三巡，他揽着我的肩，声音带着醉意，响彻整个喧闹的花厅。
所有人都望了过来，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期待。我垂下眼，声音不大，却足够清晰：“玲珑别无他求，只愿长伴督军左右。”
我知道这句话很冒险，可我还是说了。我陪他出生入死，为他潜入虎穴，我想要的，从来不是金银珠宝，不是高官厚禄，只是一个能留在他身边的身份，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