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素心擦擦手迎出来：“福伯，怎么是您？明远呢？”
福伯眼神闪烁：“老爷...临时有些事，脱不开身。吩咐我先接您和小姐去别院等候，祭祀时辰到了再一同去祠堂。”
这不合规矩。往年都是陆明远亲自来接，带她们直接去祠堂外等候。林素心的心猛地一紧：“老夫人那边...”
“老夫人一切都好，”福伯急忙道，语气却有些不自然，“夫人，时辰不早了，请上车吧。”
如意已经爬上了马车，兴奋地朝母亲招手：“娘，快来看！车里好暖和，还有手炉呢！”
林素心犹豫片刻，还是上了车。马车内部确实布置得十分舒适，铺着厚毯，放着暖炉，小几上还备了点心和热茶。
但她注意到，马车行驶的方向并非往陆家别院，而是径直朝着陆家大院的后门而去。
“福伯，我们这是去哪？”她掀开车帘问道。
老管家头也不回：“老爷吩咐的，走小路快些。”
这解释勉强说得通，但林素心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她搂紧如意，暗自决定见机行事。
马车果然在陆家后门停下。福伯下车叩门，一个小厮开门探出头来。
“快，带夫人和小姐去西厢房歇息。”福伯催促道。
小厮眼神怪异地看着林素心和如意，勉强行了个礼：“这边请。”
林素心站着不动：“我要见明远。”
福伯面露难色：“老爷此刻正在前厅接待族老，实在脱不开身。夫人放心，祭祀前一定来见您。”
正当僵持时，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走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，穿着桃红锦袄，披着白狐斗篷，容貌娇俏，眉眼间与陆明远有几分相似。林素心认得她——陆明远的妹妹陆明玉，陆家最得宠的大小姐。
陆明玉上下打量着林素心母女，目光在如意的红棉袄上停留片刻，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：“我当是谁，原来是外头那个。福伯，母亲吩咐了，祭祀前不得让闲杂人等进府，你怎么忘了？”
福伯冷汗直冒：“大小姐，是老爷吩咐接夫人和小姐来的...”
“哥哥糊涂，你也跟着糊涂？”陆明柳眉倒竖，“陆家祠堂是什么地方，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？”
如意吓得往母亲身后躲，小声道：“娘，这个姑姑好凶...”
林素心将女儿护在身后，不卑不亢道：“陆小姐，我是明远明媒正娶的妻子，如意是他的嫡亲女儿，不是什么闲杂人等。”
陆明玉嗤笑一声：“明媒正娶？进了祠堂才算数！哥哥心善，给你们几分颜面，还真把自己当正头夫人了？”
这话说得刻薄，连福伯都听不下去了：“大小姐，您少说两句...”
“怎么，我说错了？”陆明玉越发得意，“年年射不中苹果，还不是因为...”
她突然刹住话头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。
林素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：“因为什么？”
陆明玉哼了一声，转身就走：“福伯，赶紧把她们带走，别脏了陆家的地！”
这场争执引来了几个下人围观，对着林素心母女指指点点。如意吓得哭起来，林素心咬牙忍住屈辱，抱起女儿轻声安慰。
最终，福伯还是将她们安置在了后园一处僻静的厢房。房间陈设简单，但还算干净暖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