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这时候也过来了，站在我爸旁边，欲言又止但又重新冷冰冰地道：「你爸说得对。还有，一会给你转三十万。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啊。」
我掏出手机，点开微信钱包，余额那栏写着 3.85。我盯着屏幕，突然笑不出来了。行，祖宗赢了。
目标就这么拍板——三个月内，同时把林雪和宋知夏娶进门，让周家的香火在我这根歪脖子树上续命。谁让我是周家仅剩的带把儿的呢。
回家路上，我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两盒红塔山。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，我摸黑蹲在楼道拐角，点了根烟。烟丝劣质，呛得我眼泪直流，我一边咳一边笑，笑声在楼道里撞来撞去，像鬼叫。周小北啊周小北，别人奔三拼事业，你奔三拼子宫，还是双份的。
笑着笑着，我哥那张遗像突然就浮在眼前。是去年公司年会拍的，他穿一身黑色西装，领带歪了点，嘴角勾着，眼神里全是促狭，像在说「你行你上」。上次我玩剧本杀输了，赖着不认账，他也是这么笑我的。
楼道里的风从窗户缝钻进来，吹得我脖子发凉。我摸出第二根烟，刚要点，手机震了一下，是林雪发来的微信：「小北，明天能陪我去给你哥拿骨灰吗？」我盯着屏幕，手指悬在键盘上，半天没敲出一个字。烟在指尖烧到了头，烫得我一哆嗦，才回过神来。我把烟蒂扔在地上，用脚碾了碾，回复：「好。」
第二章机会来了么
我在楼道拐角蹲到后半夜一点，腿麻得像灌了铅，站起来时膝盖「咯吱」响，跟生了锈的合页似的。晃回剧本杀店时，卷帘门半拉着，漏出里面暖黄的灯。阿豪正趴在收银台数硬币，「叮当」声在空荡的店里撞得发响，抬头看见我，嘴里的口香糖「啪」地弹了下：「咋啦？脸比咱店里那贞子 NPC 还白。」
我把老爷子让我娶俩女人的「圣旨」跟他说了，阿豪当场笑出猪叫，拍着桌子直抽气：「同时娶俩？你当你是乾隆选妃啊！不怕俩姑娘联手把你剁了喂狗？」我踹了他凳子一脚，他才咳两声收了笑，凑过来正色：「不过说真的，法律卡死了，国内只能领一次证，另一个咋整？总不能办野婚吧？」
我脑仁嗡嗡响，掏出手机搜「境外重婚」，屏幕上立马蹦出一堆花里胡哨的黑中介广告，最上头一个写着「老挝新娘，当天出证，全球通认，无效退款」。我截图甩给阿豪：「技术问题交给东南亚，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。」他挑眉，手指敲了敲屏幕：「费用？你那微信余额 3.85，够买张去老挝的站票不？」「我爸刚给我转了三十万『奶粉钱』，先挪十万当买路财。」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心虚，指尖攥着手机发烫——这钱要是砸不出两张结婚证，就得砸进老爷子的祠堂，买根朱砂棍抽我自己的骨灰盒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顶着俩黑眼圈去林雪家。防盗门刚开，一股香灰味就冲出来，呛得我直咳嗽。她穿一身黑连衣裙，素颜的脸白得像从冰柜里捞出来的，连嘴唇都没血色。客厅正中间挂着我哥的遗像，还是去年公司年会拍的，领带歪着，嘴角勾得欠揍，跟生前一模一样。
我杵在玄关，憋了半天挤出一句：「嫂子……我爸说的那事儿，你咋想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