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栖梧接过手帕,擦了擦脸上的灰,却没有说话。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他,还是该怀疑他——父亲的信里说他“身不由己”,可他方才的举动,又像是在真心保护她。
萧衍看着她犹豫的模样,叹了口气:“栖梧,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。但我可以告诉你,当年侯府出事,我并不知情。太后伪造了我与你父亲勾结的书信,逼我在朝堂上指证你父亲,我若不从,她就会对你下手。我只能暂时妥协,暗中寻找证据,想为你父亲洗刷冤屈,可等我找到机会时,侯府已经被大火烧毁了。”
他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,递给凤栖梧:“这就是太后当年伪造的书信,我一直留着,想有一天能还你父亲清白。”
凤栖梧接过信纸,展开一看,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,若是不仔细辨认,根本看不出是伪造的。她抬头看向萧衍,眼底的疑惑渐渐消散了几分。
“我们先回府,”萧衍说,“这里太危险,太后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凤栖梧点了点头,跟着萧衍上了马。马背上,她靠在萧衍的怀里,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,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栖梧,等打完这场仗,我们就归隐山林,好不好?”她的脸颊微微发烫,连忙别过脸,看向窗外的夜色。
回到摄政王府时,天已经快亮了。萧衍将凤栖梧送回听雪阁,又叮嘱绿袖好好照顾她,才转身离开。凤栖梧回到房间,拿出铁盒里的账簿和信,仔细翻看。账簿里记录着侯府的收支,还有一些与其他官员的往来,其中有几页,提到了太后与北狄的密使接触的时间和地点——“三月初十,北狄密使于城西悦来客栈密会太后亲信”“四月十五,太后派人送黄金千两至北狄边境”。凤栖梧的眼神变得冰冷,她知道,这或许就是太后陷害父亲的关键证据——父亲发现了她与北狄勾结的秘密,所以她才要斩草除根。
第二天一早,凤栖梧刚起床,就看到青鸾在房间里等她。“主子,”青鸾低声说,“青龙寨的旧部已经联系上了,首领是当年跟着侯爷征战的张副将,他说只要您一声令下,旧部们随时都能集结。还有,我们查到,太后最近与北狄的密使走得很近,似乎在密谋着什么,听说北狄的太子下个月会以‘友好访问’的名义来京城。”
凤栖梧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你先回去,让张副将稳住旧部,暂时不要轻举妄动。北狄太子来访,或许是我们找到太后勾结外敌证据的好机会。”她顿了顿,又说,“你再去查一下城西悦来客栈,看看三月初十那天,太后的亲信到底和北狄密使说了什么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青鸾说,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,“这是您以前常用的迷香,名为‘醉春眠’,无色无味,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陷入沉睡,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。”
凤栖梧接过香囊,放在袖中。她走到窗边,看着庭院里初开的海棠花,心里清楚,一场关乎家族清白和国家安危的硬仗,即将打响。
接下来的几天,凤栖梧一边在萧衍的帮助下熟悉京城的局势,一边暗中调查太后与北狄的勾结。萧衍则在朝堂上与太后周旋,故意示弱,让太后放松警惕。他告诉凤栖梧,太后最近一直在拉拢朝中的官员,尤其是手握兵权的几位将军,似乎想在北狄太子来访时,策划一场“意外”,彻底除掉她这个“隐患”。